我摁倒他,扒下他的衣服。他翻过身来扣住我的皮带扣,仰头看过来的眼里有欲望涌动。
我想这是他自找的。按下他的肩膀,把自己的阴茎塞进他嘴里。
他不该来招惹我,我对自己说,把阴茎更往他口腔里塞,希望看到他痛苦。
他确实露出了不好受的神色。这让我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可更令人愤怒的是,他盯着我的眼睛,转着舌头,用令人鄙夷的卑微讨好我。
我将右膝压进床沿,逼他只能往后退,脸色因快窒息而涨红。我乐意看他这样。我将左膝也拿上来,全身的力气都压在按在他双肩的手上,感觉自己顶进了他的喉咙里。他的窒息也令我愉快。我恨他吗?我问自己,兴奋于他粗犷的五官变得狰狞而扭曲,甚至忍不住后撤屁股,往里撞进去,让他闷哼,眼眶应激地发红。我很高兴。我摸他的脸,说:“我不恨你。”
奇异的是,我以为我在骗他,说出口后却觉得解脱。
他眼眶更红了,似有泪在酝酿。
这使我厌恶。他不该来找我,我发狠地撞击他的喉咙,听见他的呼吸被我扼断,仿佛濒死的鱼,嘴巴大张着,任我折磨他,好似应该,好似这样就可以赎罪,就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将过去一笔勾销。
不可以。想都别想。只要我还在折磨自己,他就别想快活。
我将他推倒在床上,撑在他上方,看见他的神情似乎在说“来吧,你想怎样都可以”,一幅施舍的样子,一幅他才是成熟的那个人的样子,来找我只是为了什么狗屁的“与过去和解”的漂亮道理,以为自己受一次罪就可以活成圣人。
我扯掉他的衬衫,还在领口看见了半个口红印。
我不惊讶,我甚至不愤怒。我握着衬衫一头一尾,卡进他的嘴巴里,在他脑后打了个死结。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说,只是望着我,指了指我的脸。
“你什么意思!”我立刻大叫,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以为他是在藐视我。
可他只是撑起手肘,摸上我的脸颊。
他的手还是那么粗糙,我想,看见眼前的指腹上有一片稀薄的水。
我愣了片刻,焦点移到他的脸上。连看见他的这张脸都使我生厌。我抓着他的胳膊,把他翻过去,扯下他的裤子,拿起床头柜上的圆珠笔就捅进他的穴口,听见他被衬衫闷住的惨叫。
我无法自控地笑起来,拔出笔,砸到地上,趴上他的背,满怀恶意地说:“你自找的。”
他喘息着,竟然点了头。
我有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下一刻就直起身,往他浑圆的屁股上甩巴掌,看他反射性地后缩腰身,夹紧臀部,肉茎甩动,色情得让人想凌辱他。
我是个虐待狂,我从不否认这一点,而他也比谁都清楚。他造就了我,就像雕塑家雕刻雕塑,锤子砸在刀柄尾端,一刀刀将我剜成了他想要的形状,然后,再将我摔碎,鞋底碾着碎块,将我碾成齑粉。
我抽打着他的屁股,像个我最厌恶的自视甚高的主一样讥讽他:“母狗,贱不贱?骚得都流水了,这么想要被人骑?”
他咬紧衬衫,尽力稳住身体,以为这样我就会开心,然后,点了点头。
我疯了一样开始砸床头柜上的台灯,水杯,抽屉里的电池,手电筒,干燥剂,充电器,他开了或没开的避孕套,我甚至砸了他他妈的不知道从哪来的自慰棒,抽出抽屉,整个砸上墙。
我终于停下来,像个疯子继续发疯之前的平静期,异常冷静地盯着他的抽屉——完好如初,质量好得不可思议。
“你这床头柜挺好的啊,哪个牌子的?”我问他,还笑了下。他却一副我该进精神病院的表情瞪着我。我看见他嘴巴间的衬衫,善解人意地从地上找了把剪刀,插进他耳后的空隙,帮他剪开布环,举起来,示意我无意对他行凶,将它松开,任由它自由落体掉在地上。
“小。”他喊我名字,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想说他不配,他做了那种事,竟然还敢喊我名字。
我忽然说不出话,浑身发抖,余光中的满室狼藉都是证据,证明他对我的影响力大到他朝我走过来,我都无法移开眼。
我恨他。我终于能对自己说出这句话,却无法对他说出口。我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走到我面前,抱住我,说:“我晚上送回家,她醉倒了。”
是他远房表妹。好假。太假了。
“我想你。”他说,“我好想你。”
我听见他哽咽了,期望他再说什么类似于每天都想我、夜夜都为我买醉之类的话,好找回点大仇得报的虚荣心,他却不再说,只是抱着我后退到床边,倒下去,磨蹭我的唇角,说:“我想你。”
“是想我的鸡巴吧。”我终于能出口说话,说出来的却是这句。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智障,他却笑了,拿冒出青茬的下巴刮我的脸,说:“这个也想。”
我厌烦地扭头躲开,撕开落在床上的套,他却抢过我手里的,将中心抵上我的龟头,为我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