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从以前就这样,自以为是,反正你自己心里有一个想法,大家就都要去迎合你的意见!怎么,好不容易看到我没死,这又开始自虐?自怨自艾?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肚子里的蛔虫吗?一句话不说,一个字也不愿意听,就在那儿自我否定、胡乱猜测!雷振轩,当初的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难道十多年过去了,你好要让我们再来一次吗?!”
“好了好了,老婆别生气啊,这个榆木脑袋、死疙瘩,和他生气不值得。”旁边的卫泽霖立即抱住卫景武坐了下来,然后抚摸着他的身体给他顺气。面对雷振轩,他知道自己并不能和对方简简单单地“拼个高下”,但却不妨碍他用这种在对方面前展露亲昵的办法以示挑衅。
真正说起来,雷振轩和卫景武这一场时隔二十年的孽缘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就是他们的不坦诚。一个人心甘情愿追随对方,却只是把这种深情藏在心底;另一个人的生命被渐渐充实,却将这种慢慢滋生的幸福给扔到一边。一个先爱上,不愿说;另一个后爱上,还是不愿说。以至于到了最后,一个只能用肉体和灵魂换来内心的慰藉;另一个也只能用将近二十年的残忍自虐来稍微削弱自己内心的痛苦。
“唉,两个笨蛋,你们这都算什么事啊?”卫泽霖见到两个人的表现,不由自主扶额感叹。要换成是他这种意大利人,别说是这样爱到天昏地暗的感情,就算在大街上看顺眼了便走上去搭讪两句都属常态。当然,这也是作为外国人的他最不理解东方人的一点,一切都要藏着掖着、一切都要隐蔽在心底,不管是感激还是爱意,好像说出来那个东西就会消散。
不过恐怕也正是这样吧,小心翼翼地如同在冰天雪地里捧着火苗的受难者,哪怕双脚被冰冻得失去知觉,浑身上下感受不到一丝生的希望,只要手中的火种还在、只要能够为爱人倾尽一切的爱意还未消失,那么不管是何其残忍的无间地狱,也都能坦然若素、甘之如醴地走下去。
“碰!”卫景武猛地敲了一下卫泽霖的头顶,然后失笑道:“谁是笨蛋?要没有这些事情,你还能见到我吗?”
“嗯嗯嗯!没错没错,真是感谢你们这两个笨蛋,这样我才能和老婆过没羞没臊的日子。”说着,卫泽霖看向雷振轩的眼神愉快地飞舞,还故意挑动眉头,却只发现对方的神色黯淡了一些,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表情。
“现在确定了,我们都活着,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卫景武对雷振轩说道,那一身的伤痕与迫切而又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样子抓住了他的心脏,他轻声问道,“那你呢?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
“不要别扭,坦诚一点吧。”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卫泽霖主动开口,语气里有着前所未见的认真。他不在乎这种所谓的一对一关系,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家爱人的心情。不是谁比谁更重要,而是因为,在卫景武的生命里,前十年为了雷振轩、后十年为了自己,前者是他的灵魂、后者是他的肉体。这个身世不幸、饱受苦难的男人,自然有资格过上完整的好日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如何握紧你的手……”雷振轩把脑袋埋得非常低,不敢去看卫景武和卫泽霖的表情,似乎是上古时期等待天神审判的平民。
“这样就好了。”卫景武笑得非常温和,那原本就温润如水的神情之中,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就好像当初随风飘散的云朵,终于在神力的作用下,切实地落在了地上。
生活总会归于平淡,三人在这个一团糟的房间里安静地坐下来,聊着过往、畅想着未来,只是彼此间十指紧扣的双手一直没有分开。等到了第二天,一夜未见踪影的卫景武和卫泽霖才回到卫烁家中,不过却跟了一条大尾巴。
“所以,你这蠢狗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就是把我的老爸又推给了这个混账?”要不是看卫景武在场,卫烁可能会直接炸毛了。卫景武站在中间,一左一右前者卫泽霖和雷振轩的手,在卫烁看来十分碍眼。只是,现在他满脸杀气坐在椅子上的样子依然显得极其危险,就连对卫泽霖的称呼都变了。
“小烁……”坐在旁边的雷昊与雷振轩对视,父子见面却十分尴尬。他抓着卫烁的手臂晃了晃,一个人高马大的猛男居然做出这种可以称得上撒娇的动作,眼神里尽是讨好。
“那个,小烁,我……”
“砰!”卫烁抬起脚往茶几上一踢,打断了雷振轩的话,满脸的冷漠:“你闭嘴,阴魂不散的杂碎,把我爸害得不够惨,现在还想回来祸害他?”
“把你的脚拿下去。”一旁的卫景武见状,立刻制止,免得这对真正的“父子”越闹越大——当然,只是卫烁单纯地为自家老爸鸣不平而已,坐在对面的雷振轩一直老老实实地低着头,每听见一句责骂心底的愧疚便多加一分,“小烁,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别来瞎操心。”
卫景武的眼神是认真的,一直对他最尊敬的卫烁知道无法阻止,就把火力集中在了雷振轩的身上:“我不信任你。”
“……”雷振轩说不出话来,他也明白,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没用,毕竟有前科在,“小烁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