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银子!简直是在变相的抢钱,这不,现在也没人来住店,咱们店里的米都快吃完了!掌柜的无法,只好提高住店的钱,以前呐,一两银子一晚上,还包早晚膳,可如今变成二两银子一晚上,还不包早晚膳了!”
“那州府的官员就没有想办法赈济灾民吗?”元珩又问道。
店小二听到此,流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来:“府里的大老爷只说朝廷拨来一点点银两,这位公子你想啊,朝廷拨下来的,他们层层盘剥,最后到咱们手里的,还能剩多少?”又拿着擦桌布甩了甩,道,“城东城隍庙前每日中午都有发放粥,可你们去瞧瞧,那粥稀得哟,哪里看得见米啊?还不如说是米汤呢!”
玉黎在一旁闻言,倏地皱起眉:“那你们府里的官老爷身为一府的父母官,难不成就任由情况如此发展而不着急吗?”
“嗐,这位公子一听你说的话就知道你是个只知读书的人。”店小二说着,眼中露出一丝讥诮来,“官老爷急什么呀?他家里有米有肉,又饿不死,急什么?说不定还可以趁机去米店老板那里敲一笔,发个财,哪里管我们小老百姓的死活?”
说到这里,店小二愈加愤愤不平:“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呢!你们到底住不住?要住的话,五两银子做押金,要吃饭另算!”
玉黎有些生气,既因为方才他嘲笑自己是个只知读书的书呆子,也因为他漫天要价,正要开口,却被元珩按住了肩膀,元珩朝那店小二笑道:“小二哥你生我们气做什么,我这个弟弟年纪小,不曾出来见世面,说的话有点冒傻气……”见玉黎瞪了自己一眼,又忙笑道,“但他为人还是十分正直的,是吧?我们当然要住店,我们六个人,要三间房,喏,这是十五两银子的押金,吃饭当然要吃的,现在特殊情况,钱另算我们也接受,不过我们风尘仆仆,还烦请店小二给我们烧点热水,让我们洗个澡。”
店小二见他说话客气,便拿了银子,道:“好勒!不过公子,恕小的多嘴问一句,现在齐安府只有往外逃的,就没见有往里进的,瞧您这一行人,穿着都不算差,看着又不像行商也不像来找亲戚的,您们到底是来干嘛来了?”
“哦,小二哥你还真打了眼了,我们兄弟二人就是来寻亲戚的,咱们兄弟有个叔叔,在梁州这边,咱们听闻这边闹饥荒,不知这位叔叔现下境况如何,又怕他风烛残年的,有心回家,无力行走,因此特意来寻他。我身后这几位,都是咱们家里的下人,怕我兄弟二人路上出岔子,特意跟了来的。”元珩笑着解释道。
他这么说,也是怕饿到极处的人或者某些有心人盯上他们,特意说明有侍卫,他们就会少动些心思。
一旁的玉黎听着,心中很是佩服元珩,心想自己虽活了两世,但在某些事情方面,还是比不上元珩的。
“既然如此,那几位请吧!”店小二收了银子,便领着他们上楼,“小的先领您几位上去,再去烧热水,只要给足钱,您几位有事尽管吩咐。”
“好。”元珩笑着,转身对玉黎招了招手,二人便一起上楼去了。
第章 微服私访(二)
玉黎沐浴完毕,择了一身相对素雅普通的秋衣,不过他气质在那,即便穿得素雅普通,也掩盖不住他那气派,眼力好的人一看,便知他是个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公子。
他沐浴时元珩原本说要伺候他,玉黎不肯,怕他又动手动脚的,便将他赶出去了。元珩便出去了,也不说去哪里,只说去外边转转。等他沐浴完毕,正在擦拭湿了的乌发时,元珩正好推门进来,见他乌发散落,素面朝天,原本阴柔俊俏的小脸上却无端多了几分勾人的味道,连忙把门掩上,像是自己那了不得的珍宝要被人觊觎了去似的。
玉黎一边擦拭,一边转过头来看他,见他一双眸子深邃而灼热的看自己,仿佛一潭夜空下的深湖,简直能把人吸进去,他脸上一下子红起来,轻声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们俩因为急着赶路办正经事,是许久不曾亲热了。
元珩微微一笑,昳丽的脸被人皮面具掩去,可是那漂亮的眸子太过夺目,硬是使得平凡无奇的脸上多了几分魅惑:“黎儿,你这是‘严妆佳,淡妆亦佳,粗头乱服不掩国色’啊!”
玉黎闻言,面上愈发红润,微微低了头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沐浴后的模样。”
“穿成这样,我却是没见过的。”元珩走到他面前,一把搂过他的腰身,轻轻在他发间嗅了嗅,陶醉似的说,“虽是最普通的皂荚香气,但亦令人心醉。”
玉黎总觉得他如此闻法十分色情,心上臊得慌,忙将擦拭头发的布巾塞进他手里:“轻薄人,又胡言乱语,不如替我把头发擦一擦。”
“美人相邀,轻薄人求之不得。”元珩嬉笑着,将他按在凳上,温柔地替他擦拭起来,“这样的力道好不好?有没有弄疼你?”
“不疼。”玉黎用手轻轻压了压鬓边的发,想起来什么,道,“你出去做什么了?”
“没什么,在这街上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