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的头发从外衫中扬出来,甩在身后摇摇荡荡,那种桀骜不羁,都深深地刺伤了后面几个公子的眼。
别无选择,好一个别无选择。
这岂止是云泥之别。
泥土还能选择自己供养的植株,而他们呢,只是泥土送给植物的养料,半点不由人。
“好一个云泥之别,公子高义”前方传来抚掌之声,叶魁看见那人一身素青色衣袍,眼中却揣着傲慢,模样上等,星目挺鼻,唇红齿白,想来宫中美人生的人总不会差的。
可在他看来,还不如一个长相平平无奇,却有着漆黑如点墨的瞳孔的小太监吸引人。
他淡淡一笑,便听到身后有人小声议论。
“是七王吧?”
“这次,竟然这么早”
“以前哪见相府来人啊,怕是等不急了”
叶魁虽然很好奇,明明是皇上指点亲封,王爷和男侍又是如何私相授受的,但他并不想亲身体验和王爷私相授受。
尤其是这种很有竞争力的王爷,容易平添事端。
皇帝想用他相府的权,他却并不想任皇帝指派。
一旦册封,即使是再中立的大臣都免不了被“逼上梁山”,你说你中立,别人却不一定不忌惮,毕竟“唇齿相依”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权柄越高的人越是这样。
更何况,从王府跑出去养“正室”也很不容易。
“谬赞”
高什么义,随便回讽人一句就算是高义了吗?
叶魁心中暗想,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学着二哥平日的模样,点点头,说了句客套话,明显不欲多言。
慕宣庭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本很不愿意来此。慕宣庭虽不是不好美色,但也不到贪慕的份上,可就算这一点“欣赏”也是冲着女人,和男人没有半点关系。可这一次,宰相府唯一的嫡子,参加了选秀。
高皇后的意思是,就算是个骡子,也得纳回来,是头猪,也得圈起来养着。
慕宣庭只要一想到,要把一个五大三粗的臭男人放在府上后院,听人软糯糯哪怕是正常的用浑厚的声音喊一声夫君,他都想留在礼部废寝忘食。
他甚至怀疑宰相不让那坊间传言温润儒雅的公子知命参选,而是选了这个东打恶霸西挑赌场的嫡公子,是怕自己温和的儿子被人欺负了,而要放个泼的出去,既不受欺负,说不定还过得自得,给王爷整个“夫管严”,宰相中立的意图八成就保住了。
这当然是他胡乱揣测的,期间利害他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才会第一个到此。
可眼前这人实在太好看了,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狭长的眼睛带着媚,整个人又是张扬而明亮的,说起话来嘴角噙着一抹桀骜的笑,一席红衣烈烈,让人平添一股征服欲望。
像火。
叶魁此时真想笑一声调侃人“看傻了?”但是他不能纵容自己这种脾性,招惹一身骚。
“初次见面,我也未准备礼物,刚好府上得到一块珍贵的赤焰石,可做刀配,公子若不嫌弃,我隔日就令人送到府上。”
“赤焰石?”叶魁新下一动,这才有了交谈的欲望。
“公子别看这只是普通石头的名字,实际上他不比珊瑚玛瑙之类差,皆是极其珍稀,尤其是几年前天奕宫收了世上仅有的几块赤焰石后,赤焰石便举世难寻。前段时间我有幸得到一块赤焰石,应当是完整原石的一小部分,有幼儿拳头大小,如今赤焰石人们多半只闻其名。”
赤焰石,出世即为完整原石,包被石胚轻敲可碎,块块都有成人脑袋那般大。
叶魁任务几次,所见碎片,皆是婴儿拳头大,如今已足半块赤焰石。没想到慕宣庭手上竟然也有。
天奕宫收了世上仅有的几块赤焰石?兴许那些人,就与天奕宫有关。
传说天奕君,能力通天……
呵,他才不会信这个传言,不过也得谨慎三分。
叶魁自诩无人能敌,但前提是,对方没有赤焰石。
“多谢,但我不喜花饰,有碍身手”
有碍身手?
慕宣庭嘴角的笑有了几分不自然。他似乎已经可以看到自己被“家暴”的场景。
叶魁本以为人会再掂量掂量,可他只看到慕宣庭嘴角瞬间的凝滞,紧接着就笑意更大。
“叶公子果然非同凡响。”
非同凡响?
“王爷也是。”
慕宣庭到不讶异人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他和兄弟们来此是穿了便于“私相授受”的便装,但没人会遮掩气质来搞什么谈情邂逅。
他们的意图只有一个,表达好感,让对方选择自己,然后调整出场次序,想办法让父皇将此人封给自己。
其实父皇对此都清楚,因为他们做的不过分,也由之任之,希望他们可以展现出一些手段能力。
一些足以达成自己目的,还能让别人很难挑出错误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