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破碎,血沫横飞。严起亭只记得梦的最后他被那个人锁住了咽喉,从那人眼里透露出来的残忍和嗜血让他喘不过气。
而在他满头大汗地喘息着醒过来的时候,惊讶地意识到梦中那人的脸就是项飞。
严起亭摆摆手,挡开连连道歉的水疗师和一脸关心的程泽,坐了起来。
他很少做梦,这个突然出现的梦是自己潜意识的体现,还是预示着即将发生些什么?鸟和镰刀分别代表什么?项飞又为什么会在梦里出现?
严起亭顾不上两个女水疗师的讶异目光,赤着身体站起来进了淋浴间,冲掉一身的精油。
程泽走了进来,弱弱地说:“严哥,还没完呢……”
严起亭对他笑笑,擦了擦身体走出淋浴间:“今天不做了,我得回家一趟。”
“哎?为什么?”程泽忐忑不安道:“严哥还有事么?”
“是啊。你也收拾一下吧,我送你回学校。”
把程泽送回学校后,严起亭开车回了华府,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始终挥散不去。也许是他太久没有长时间关机的原因,一旦断开与外界的联系就会感觉到坐立不安。他装上电话卡,打开手机,Check有没有什么错过的电话和短信。
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一切正常运行,手机里除了艾琳发过来的几条信息之外,就是几条约饭的语音留言。其中还有一条简立发来的彩信,里面是他穿着泳衣,大马金刀地站在阿尔卑斯山下摆出一个秀出智商底线的造型,皮肤上却明显已经冷起来一层鸡皮疙瘩的照片。
严起亭看着照片笑了一声,心情略微轻松了些。
正准备给人回拨过去,接听的界面忽然弹了出来,被碰巧正在划拉界面的他顺手划成了接听。
严起亭强忍着挂断的冲动,对着电话那边“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终于接我电话了?”
严起亭皱了皱眉,这种听起来像在逗小情儿的口气让他十分不愉悦。他是用惯了这种手段的人,如今被人反其道而行之,观感实在有些糟糕。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他并不打算和对方撕破脸,毕竟双方都是要面儿的人。
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严起亭用一种微笑的姿态对电话那边说道:“真抱歉项总,我今天去现场看了一下,信号不好,电话又碰巧没电了,失礼得很。这不,我刚回来就充上电了,正翻开通讯录,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严起亭说得万般诚恳,但事实如何项飞心里非常有数。但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而是话题一转道:“严总工作真是繁忙,想必已经很久没有出去放松了吧?”
严起亭不知何意,只得笑称一声是。他的心不知怎么的老在刚才的梦境里转悠,眼前好像还残留着那种近在咫尺的,如同野兽般的嗜血目光。
项飞继续道:“不知严总可还记得,昨日在游泳馆相遇之时,我曾经邀约严总去南加州浮潜的事儿?”
严起亭以为他打来是继续谈上午的事,没想到是来约他去浮潜,一时没准备好什么措辞,下意识嗯了一声。
项飞爽朗笑道:“当时严总跟我打太极敷衍过去了,现在我准备正式向严总发出邀请,不知严总可愿赏光同在下去大堡礁散散心?澳大利亚那边现在正值盛夏,珊瑚海必然美不胜收哦!”
严起亭现在只想拖进程,并没有心情和他出去散心。他对项飞的观感实在不好,与其说是合作伙伴,不如说是警惕更多。想了理由正要拒绝,却听见对方先一步道:“严总先别急着回绝我,毕竟严总还欠我一个彩头吧?愿赌服输,如果严总找不出什么强有力的理由来说服我的话,我可是不会放弃行使这次权利的哦!”
严起亭闻言皮里阳秋道:“嗐,项总,瞧你说的,我严起亭哪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呢,只是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下午在工地上扭了脚,这几天确实不方便出门,要不下次?下次我做东,请项总出去玩,就当做赔罪了。”
项飞早就知道严起亭的算盘,一丝机会也不给他留:“严总脚伤了?哎哟,这我可不知道。严不严重?以咱们现在和将来可能有的关系,我觉得我必须来探探病,严总现在住在哪里?我明天一早就过来,对了,我认识一个骨科医生,非常有经验,明天我带他一并过来瞧瞧你吧。”
严起亭心道一个项飞就够烦人了,再来个医生一唱一和,这场戏也就不用演了。他连忙推辞道:“不用不用,扭个脚罢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没有伤到骨骼,项总不必如此大惊小怪。男人嘛,粗糙一点没什么的。”
项飞几乎是立刻就否定了他的看法:“严总这话就不对了。好多小毛病都是一开始没什么,最后拖久了成了大问题。不要以为不疼就是没有伤到骨骼,这个东西还是要拍个片才保险。要不我现在就过来吧,严总这种对待自己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是令人担忧啊。”
“真是多谢项总关心,我真的很好。”严起亭压制住想骂人的心情,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无澜。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