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金陵?”
幼老爷连忙补充道:“近日你还能跑能跳的不肯走,过段时间肚子显形了,你再闹都走不了了,受不得舟车劳顿。”
幼清当即答道:“回金陵。”
他自然是不晓得,先是幼枝入宫做了贵妃,后来自己又做了薛白的王妃,幼老爷和赵氏便于京中购置了几处房产,在这边安置下来了,一年到头,他们待在京城的时间不比金陵要少。
至于过几日回金陵,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幼老爷沉不住气,喜滋滋地说:“金陵好啊,金陵它好就好在金陵好。”
赵氏瞥他一眼,对幼清说:“我们让人给你阿秭传个口信儿,你且待着别乱跑。”
幼清点了点头。
夏日炎炎,水晶帘碰撞出一片脆响,池塘里的红尾锦鲤一再跃出水面,水花溅上荷叶,清凌凌的。幼清光是坐着不动,就出了一身汗,他蔫蔫地趴到石桌上,越想越不得劲儿,一张小脸都鼓成了一团。
他就是睡了一觉!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夫君,还多了一个……
幼清低下头,戳了几下自己的肚皮,小声地问道:“有人吗?”
打这会儿就开始犯起傻来。
他在这边愁眉不展,赵氏与幼老爷倒是喜上眉梢。
“绝对不能让从嘉王知道清清怀孕了。”幼老爷自个儿琢磨了一路,提议道:“要不然我再让人给那郎中多送些银两?购置几处房契也不是不可以,定要把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老爷这么大张旗鼓的,生怕人家不多想?”赵氏传完口信儿,斜睨他一眼,“原本只当是哪户人家为了顾全脸面,不肯声张,结果这当口儿又是送钱又是送房契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往外稍微一打听,清清可就带不回去了。”
“必须要带走!”幼老爷气不顺了两年,舍不得责怪幼清,这笔帐就必须要算到薛白头上。他怒道:“薛白拐走了我儿子,我要连清清带他肚子里的那个一起拐回去。”
赵氏凉凉地说:“咱们带清清回家养胎而已,哪里是拐?”
幼老爷深以为然,“夫人高明。”
传信的人一时半会回不来,赵氏又命人给幼清送了些零嘴儿过去,待到他和幼老爷晃晃悠悠来到凉亭时,人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一颗话梅。
“自己都还没长大呢。”
赵氏怜爱地摸了摸幼清的头,见到少年乌黑的发被濡湿,紧贴在白皙的脖颈处,便向侍女要来一把团扇,轻轻地给幼清摇着。
幼老爷如临大敌地问道:“会不会这一觉醒来又想起从嘉王了?”
赵氏懒得搭理。
没过多久,传信的小厮找来凉亭,“夫人,老爷,贵妃娘娘宫中有请。”
说完,他又望了一眼正睡着的幼清,犹豫道:“娘娘还交代让小公子一起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又名、
王爷:我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们:)
第2章
“你且退下。”
赵氏毫不客气地从幼老爷身上摸出几两赏银,把小厮打发走。他们倒没有立即动身,只因舍不得扰了幼清的清梦,赵氏便又同幼老爷打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这才推醒趴在石桌上的幼清,“该起来了,你阿姊还在宫里候着咱们呢。”
幼清迷迷糊糊地抬起脸,下意识抱住赵氏,在她的怀里蹭了几下,“娘亲,好热。”
声音软绵绵的,还带着点委屈。
赵氏用葱白的指尖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禁失笑道:“热还抱着娘不停撒娇?你呀,就是活该。”
“要让娘亲和我一样热。”幼清揉了揉眼睛,“我想喝冰镇酸梅汤。”
赵氏瞟了幼老爷一眼,幼老爷忙道:“我去交待一声。”
才踏出一步,幼老爷又回过身来,紧张兮兮地问幼清:“你还记不记得从嘉王?”
幼清茫然地开口:“爹爹?”
幼老爷见状,放下心来,哼起小曲儿往外走。
侍女来回奔走,不多时,三个人坐上府邸外的马车,轻车熟路地来到瑶华宫。
院落里的琼花莹润,一派冰肌玉骨。
幼老爷触景生情,悲从中来,“姓薛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六年前天子南巡,杏花烟雨中,待字闺中的幼枝撩开轿帘,杨花扑簌簌地落下,她懒懒地伸出一只手,腕子上的玉镯摇摇晃晃,当今圣上手中摇开的折扇许久未动,随行的太守知趣地凑过来说:“陛下,那是幼家的女儿,尚未许配人家。”
自此京中多了一位幼贵妃,众人皆道宛若神仙妃子,圣宠不断。
至于幼老爷是如何勃然大怒,又碍于天子威严只得把气撒到那多嘴的太守身上,不提也罢。
赵氏环顾四周,纵使身边除了幼枝的侍女点翠,再无旁人,还是抬手用力地拧了幼老爷一下,幼老爷吃痛皱眉,却不敢声张,只讪讪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