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冲动行事,便不太赞同地制止道:“嫣儿,不要。”
她轻声提醒道:“我们此行只不过是为兄长祈福。”
丞相府上人丁单薄,庄丞相与其夫人统共育有二子一女。大公子庄见贤在大理寺述职,而二公子庄齐则因生性桀骜不驯、不服管教,早已与家中断绝关系,独自奔赴沙场,过着刀尖舔血的军营生活。
庄见贤如今已出任大理寺的寺丞一职,深居后宫的太后又亲自指了明善郡主给他,本应是前途不可限量的青年才俊、朝堂中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却在前不久让明善郡主碰见他与一名青楼女子花前月下、搂搂抱抱,明善郡主自不是能容人的主儿,当场发难,向庄见贤甩下数十鞭,生生将其打落下马,至今人还躺在床上,身体抱恙。
“表姐,你容得下这口气,可我实在忍不下。”陆嫣懊恼地说:“这些人真当我们陆家、庄家是好欺负的。先是幼贵妃横插一脚,又有明善郡主那般对待表兄,现在、现在竟连那商贾人家都敢如此嚣张。”
陆嫣咬了咬唇,“我定要给他一个好看。”
庄秋桐拧起眉心,“你又能如何?”
陆嫣回答:“至少让他当众难堪。”
庄秋桐望向幼清,却意外地发现少年勾着头,脑袋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似的打起了瞌睡。她的心思一动,语气轻飘飘的,又似是无意之中向陆嫣提起,“王妃怎的在这里便睡着了?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虚云住持的点拨,而他却在此……”
陆嫣福至心灵,立即开口道:“王妃可是身体不适?”
百余人的法堂,不少人闻声回过头来,连同虚云住持与释心也注意到她这边,投来和善的的目光。陆嫣紧张地涨红脸,怯生生地问道:“不然王妃怎么会在虚云住持讲经的时候睡着了呀?”
“王妃?可是那从嘉王妃?”
“就是他,你看,还睡着呢。据说这王妃家里是江南富商,当年进京的排场可是一等一的大,什么稀罕玩意儿都有,不过早先我倒是听人说过他出身太差,举止粗俗又无礼,进京不到两年就把人得罪了个遍,若不是宫里的那位还受着宠……”
“你小点声儿。”
“怕什么?难不成这富商家的王妃还能拿出银两砸咱们?”
……
周围的窃窃私语传入赵氏耳中,她环顾四周,不悦地蹙起眉,幼老爷生怕赵氏被惹怒,在此处大显神威,连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便急忙把人按住,小声地说:“夫人,你冷静一点。”
赵氏冷冷地说:“松手。”
幼老爷急出一头汗,“夫人,清清自己都不在意这些,他们爱说便让他们说就是了。”
赵氏怒道:“若是清清不跟那薛白,又怎么会平白受这样的委屈?”
幼老爷连忙附和,且试图祸水东引,“对,都怪那姓薛的王爷,晚些时候我们就去敲打他一番!”
幼清的头重重一点,自己把自己吓醒了,他睡眼惺忪地问道:“娘亲,是不是和尚念完经了?”
“王妃?”陆嫣自然听见周遭的议论纷纷,她盯着转醒的幼清,故作担忧地说:“既然身体不适,还是早些时候回去休息。”
幼清奇怪地抬起眼,“我……”
“王妃昨日确实受了凉。”释心淡淡一笑,“但贫僧以为,今日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
陆嫣以为释心这是看不惯幼清的行径,面上不禁带有几分得色,“佛堂这等清净之地,王妃着实不该……”
“不过贫僧夜里恰巧碰见王妃抱着一只野兔。”释心合掌道:“王妃心善,许是为了这只从山林里跑出来的兔子,才没有休息好。”
“佛门并不讲究太多繁文缛节。无论王妃是身体抱恙也好、不爱听经书也好,没有什么应该与不应该,修禅的是人,听禅的也是人,随心即可,这位施主既然一心向佛,怎会不知晓这些?”
末了,释心轻声道:“王妃此等心思纯澈之人,实在不可多得。”
陆嫣一怔,半晌才呐呐地说:“……原来是王妃夜里放生野兔才会如此,是我错怪王妃了。”
释心但笑不语,并不多做解释。
赵氏却是不知幼清半夜三更还抱着野兔在外面闲逛,等着同他秋后算账,便先将此事放下。她瞟一眼陆嫣,射影含沙地说:“大师,近日我儿频频招来小人眼红,可有办法化解?”
释心回头看向虚云住持,虚云住持点了点头。
“夫人稍等片刻。”
只有幼清被夸得心虚,忍不住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兔子被他放生进肚子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住持在上面念经,
幼老爷:清清和那什么狗屁王爷什么时候才能和离啊?
赵氏:清清和老爷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
幼清:ZZZZZZZZZ……兔腿、叫花鸡、麻辣蹄筋(?﹃?)
不拥有姓名的王爷被孤立了。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