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之中……
她居然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
她呆滞了一会儿,放下筷子,很认真地说:“父皇,常曦有一事想同父皇商量。”
皇帝看向她:“嗯?怎的忽然这么严肃。”
“颢然牧马场既是收回来了,可否就整改为军用驻地呢?”容常曦为难地道,“那些牧马横竖都已充公,也可训练成战马……”
这邓亲王的事情容常曦大概知道一点,无非是家门不幸,本就是靠老祖宗开国时的功勋挥霍到现在,偏生几个儿子都极不省心,一个贪赃枉法,另一个强抢民女屠杀百姓,还有个在猎场与巡逻兵发生矛盾,总之破事一堆,邓亲王为了保护这几个儿子,最后交出了不少封地和财产,带着几个讨债鬼归隐田园了,总之也算一桩可笑亦可悲的传奇故事。
上辈子这件事发生的更晚一些,这回不知怎么在安顺二十四年就爆发了,还导致皇帝直接取消了这一年的秋猎。
皇帝也不由得将筷子放下,道:“常曦竟还一直挂在心上?”
“我只是害怕。”容常曦故意很恐慌地道,“我这三年在西灵山大部分的记忆都没有了,唯独记得自己老是做梦,梦到居庸关外那一路的私人猎场和牧马场一个驻兵也没有,然后便有不知是女桢还是胡达的人率兵一路攻破……”
皇帝好笑道:“你都说了只是梦而已。”
“可我从不关心这些事儿,忽然做这样的梦,万一是山神大人的意思呢?”容常曦一本正经地说,“我莫名其妙在西灵山住了三年,必然有其理由。”
皇帝沉默片刻,道:“常曦,四年前开始,牧马场便陆续有朝廷驻兵前去,不必太过担心。”
“可是既是私人猎场和牧马场,能容纳多少驻兵呢?”容常曦仍不放心,“还是得把这些牧马场大部分收回来才行。”
“常曦,你之前有没有学过‘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个容常曦倒是知道,点了点头。
“每回秋猎,不可能带所有人去,所有总归应该有私人猎场,有私人猎场,自然也需要牧马场,那朕应该收回哪些人的,留下哪些人的呢?”
容常曦果然被问倒了,她犹豫了一会儿,道:“若二皇兄能起个表率,在父皇你将牧马场赐给他以后,主动交还给朝廷,改做兵营,再暗示一番,就像当年景谦说的,什么边塞因寒冷危机四伏,很需要这些马匹,会有不少人乘势上交的,至于奖励,就看父皇自己怎么想啦,加官进爵也好,直接以金银珠宝为补偿也好,总之要先将牧马场的事情给解决了。”
“嗯,确实。”皇帝赞同地点头,“那景祺为何要交还马场呢?”
“他是皇子,为父皇分忧,为国分忧,是他应做的事情。”容常曦认真道。
皇帝笑了笑,只道:“若常曦能说服他当然最好。”
“我可以的。”容常曦仍旧有股莫名的自信,“要是我说服了二皇兄呢?父皇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皇帝道:“唔,君无戏言,朕不可以随意允诺你,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现在就说,看朕同不同意。”
哎,这才是真正的皇帝啊,看看容景谦,随口答应下来,随时反悔,脸都不带红的。
容常曦很想提一下自己和华君远的事情,但深知皇帝绝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而容常凝的事自己刚刚提过,也被皇上打断了。
她想了想,道:“若二皇兄愿意归还颢然猎场,那他势必要去颢然猎场待上一段时日,娶亲之事自然也要耽搁,对吗?”
皇帝道:“自然。”
“那……我不想姚姑娘嫁给三皇兄,我要她去西灵山,让叶姑娘留在京城。”
皇帝微怔,道:“为何?”
“因为……很多原因,总之,我不想她当我的三皇嫂,叶姑娘嘛,我也不想她就这样去西灵山。”
皇帝思索片刻,竟是点头同意了:“好。”
容常曦大喜过望,连胃口都好了不少,当夜回到昭阳宫后,第一回让尤笑给自己翻出纸墨笔砚,潦草地将自己脑中所想大致记录了一下,以免一觉醒来全忘光了。
☆、苍和
第二天, 容常曦早早地去了容景思那儿,见她忽然来访, 容景思显然有些意外:“病好了?”
容常曦很委屈地说:“三皇兄, 我病的这几天,你怎么都没来看过我?”
容景思无奈地道:“我不是让人送了东西去吗?这些日子大半不在宫内, 委实太忙。”
容常曦十分做作地摆弄着手指头, 道:“你就是有了夫人,忘了妹妹, 我看啊你肯定是天天跑去见姚筱音了。”
“胡说八道。”容景思伸手很轻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吧, 我要做什么才能让康显殿下原谅?”
“不愧是三皇兄。”容常曦双手合十, 很认真地看着他, “三皇兄,父皇向来疼爱你,这番你即将离宫, 父皇是不是给了你私人猎场和附带的牧马场呀?”
容景思了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