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着手中的沉香木,轻声道:“这一块,与我曾经所闻,十分相似……”
他想了想,又抬头,神色越发凝重:“曼舌花水十分珍贵,如今又毒死了二皇妃,又被加在父皇的沉香木中,只怕二者之间,有偌大的关联……杀二皇妃的人,很有可能便是想之置父皇于死地之人。”
容常曦提着笔,一笔一画,画着记忆中曼舌花的模样。
红色的花瓣,一株花上常有八至十二片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的中间,有一条细细的金蕊,乍一看,像一条条红色的中间有凹陷的舌头……
她盯着那曼舌花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又烦躁地揉成一团。
母后,父皇,还有前世的自己……
突然生病,最后暴毙而亡。
她怎么越想越觉得,这些所谓的病,根本不是病,而是曼舌花毒?
☆、妙计
可倘若真是这样, 上辈子下毒的人是谁,这辈子又是谁?母后的死年代久远, 倘若当时她和母后的病也是因曼舌花水而导致的, 想来和后来对她下药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只是也必然有关系。
说来也好笑,若真是如此, 她三四岁时便被人这样害过, 到了二十岁又被用同样的手段害了一次,却居然都挺了过来, 最后……倒是自己摔死了。
容景睿将那沉香木拿走之后,一时间也不知有何办法检查里头是否真的有曼舌花水, 宫内御医虽多, 可这曼舌花水也并非银针一插就能完事儿的, 最起码得是接触过曼舌花的人,还得懂医理。最后容景睿将那日给吴丹雪验/尸的岳家平给找了过来,岳家平将那沉香木切下一小块, 又是熏烤又是燃烧,最后确认里头是有曼舌花水无疑。
确认之后, 容景睿不敢耽误,立刻将此事告诉了父皇,于公公等人大惊失色, 将这一批沉香木都给找了出来,这沉香木会定期从南海运来,路上十分小心,收入库中时也会仔细检验, 每一批护送的人都会有署名,以便追责。
入库之后,再由内务局宫人细心切割成适宜燃烧的大小保存妥善,各个宫殿如有需要,可写好单子,派人来拿。至于掌乾殿的,是一直都有送,再由于公公负责焚/烧。
经手之人、看管之人、切割之人都十分冗杂,这是个大问题,且沉香木只要保存妥当,可放置上百年而不腐,焚烧时香味如初,所以其实每一批只要确定没问题后,放入内务局时都不会刻意分批保管,切割后便会统一存放起来。
检查过后,发现内务府的沉香木没有问题,而已送来掌乾殿的这一盒,有一半都点了一些曼舌花水。
若这一盒尽数烧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批沉香木自是决不能再用了,容常曦认为皇帝会很快勃然大怒,下令追查究竟是何人敢在御用之物上动这样的手脚,起弑君之心,然而一天过去了,掌乾殿那边静悄悄的。
但这绝不是说此事会这样悄然揭过。
容常曦揉了揉眉心,起身推开窗扉。
秋末初冬,寒风凛冽,她很快又放下窗户,想着这两日应当要开始烧地龙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容景谦已在大理寺待了两日一夜,如果大理寺那边定了容景谦的罪,那么给父皇下毒的人,当真也是他吗?
前世给父皇还有她下毒的人,也是他吗?
容常曦正思索着,外头传来通报,说是容景思来了,容常曦回神,立刻让人把容景思给迎了进来,容景思一入内,观他脸色,容常曦便晓得他定是已知道曼舌花水之事。
容景思坐定,颇为开门见山:“常曦认为,是谁所为?”
容常曦摇头:“我、我不知道。父皇想必已派人调查此事……”
“嗯。”容景思并不隐瞒,“父皇派我查明此事。”
容常曦一愣。
难怪容景思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但父皇让容景思来调查此事,难道是已开始怀疑容景谦……
“运送的人我今早已全部见过。”容景思沉吟道,“并没有问题。内务局之人,有下毒可能的也都暂时关押,还有于公公,他主动愿意接受审问,但也没有什么问题。”
容常曦忧心道:“出了这件事,才发现宫中沉香木竟然过了这么多道手,谁都可以随便动手脚……这该怎么查啊,难道一个个严/刑/拷/打?”
容景思道:“既然沉香木这边查不到,当然要从另一条路查。”
容常曦疑惑地看着他,片刻后明白过来:“曼舌花水?”
容景思点点头。
曼舌花水极其稀少,能拿到手的更是少之又少,追本溯源,或许会有线索。
“这几年去西灵山最多的便是我与景谦。”容景思看着她,轻声道。
容常曦沉默了一会儿,道:“三皇兄,你是不是已经认定了,无论是吴丹雪的案子,还是父皇的案子,都是容景谦所为?”
容景思道:“景谦若有嫌疑,我不能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