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保证,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他眉目舒朗,刻意温和下来时,便如同山间的清风明月一般,有股说不清的宁静致远,说出的话也自然便让人更相信那么几分。
张老头犹豫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这次没有再递烟给别人,而是径直点了一根塞进嘴里,深吸了两口,才说:“唉,都是些旧的掉渣的事情了。有时候,我宁愿一辈子也记不起这种事情。”
“那个跳楼的女生我以前就有印象,她叫徐妙妙,长得特别好看,皮肤特别白,眉毛弯弯的,眼睛又大又水灵。唉,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走在路上大家都会多看她几眼的那种人。”
张老头在烟雾缭绕中回顾往事。“她那时候还有个男朋友,两个人关系很好,男孩总送女孩到宿舍楼底下,两个人总是腻歪十几分钟才舍得离开,好像今天过了就没明天一样。”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徐妙妙回来得就越来越晚,那男孩也出现的少了,两个人都很忙的样子,我有一次打扫卫生还看到他们好像吵架了,徐妙妙蹲在地上哭呢。不过我们打扫卫生的,也不好管大学生的事,我就远远看个热闹完了。”
“反正后来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我就没见过徐妙妙笑。那时候我和管女生宿舍的李红菊熟,她跟我说徐妙妙有三次都是11点后回寝室的,问她去干什么也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检点,去外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还说不至于吧,她有男朋友呢。”
“反正后来好像是又查出她男朋友到过寝室,她还用过什么电器,她的10分宿舍分全部扣完,成了整个女生宿舍第一个被强制退宿的学生。她找李红菊求情,李红菊也没答应,那天下午她就自杀了。”
“她死之前站在窗户边,对窗外大叫‘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所有人!’然后就背对着窗户,伸开双手,像一只鸟一样跳下来了。” 张校工打了个寒颤,那充满绝望和怨怼的呼喊似乎又出现在他的耳边,日以继夜,缭绕不断。
“后来她们宿舍的人都搬出去了,那个宿舍也被封存着,一直到今天都没有人打开过。” 张校工道。
“请你告诉我们她原来的宿舍号,然后便可以回去工作了。” 季丹臣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不必再威逼利诱,语气便也缓和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你那么久,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她的宿舍是402。” 张校工哪里能够忘记那个窗口,那个窗口里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姑娘,用自己的死亡来控诉世界。他又犹豫了一下,说:“警察同志,虽然你们可能觉得我说的都是屁话,但是我还得提醒你们一句。你们还是别再那个屋子里多待,那屋子,邪门呐。还有朱大黑……要不你们也去找找他吧,我怀疑他是看到什么东西逃走了,说不定在外面被诅咒死了也不知道呢。”
“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考虑的。” 季丹臣道。打发走了张校工,他们又回到了那座四层小楼。沿着水泥阶梯往上爬,只见从三楼起,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地上偶尔还散落着纸张和塑料袋残片,想必是当年学生搬走时留在这里的,这么多年竟还维持着原样。
很快,他们到了402那灰色的铁门前。季丹臣按了按那落满灰尘的把手,门是锁死的。
“要不要我把门撞开?” 刚刚听张校工讲故事都听呆了,很想做些什么但空有一身怪力的海因里希提议道。
“不用那么麻烦,应朝阳大王,向新人展示你实力的时候到了。” 季丹臣朝金猫笑笑说。
“本大王是想来打怪的,为什么总要我做这种溜门撬锁的事?” 应朝阳被人叫大王,浑身舒爽。虽然嘴上仍旧说着傲娇的话,却纵身一跃,将两只前爪挂在门把手上,后腿则蹬在铁门突出来的一条横杠上。
只见他将脑袋歪过来,把白色的胡须伸进锁眼里。就这么转动了两三下,锁“啪嗒”一声,开了。
“你好厉害!” 海因里希由衷地赞叹道。
“也没什么。” 应朝阳优雅的落地,舔了舔自己的肉垫,道:“如果你想当我的小弟,趁早求我,我会勉强答应的。到时候,开世间各种锁都不在话下。喵嗷~”
“开世间各种各样的锁”,这个技能听上去似乎很实用的样子啊,这样如果忘记带叔叔菜园子铁门的钥匙,就可以直接打开,不用翻铁丝网了,海因里希不由露出向往的目光。
“没想到你这个番邦小火龙的意志竟如此不坚定。” 敖泽凉凉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响起:“前些日子才说我是你的什么‘男神’,这么快就想着叛变了。”
海因里希一惊,心虚地回过头,正好撞进了敖泽幽深的眸子里。
两个人对视片刻,海因里希只觉得敖泽眼神里的质问都要溢出来了,就好像是一个捉到妻子偷情的丈夫……天啊,我在乱想什么,那可是无欲无求的敖泽大大啊。海因里希赶紧把脑子里诡异的念头甩开,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就是这么一说。您,您老人家永远是我的‘男神’大大!”
敖泽的面色似乎变得更加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