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回甘,汤色清澈明亮,叶底嫩绿匀齐。
抿了两口茶,谢子猷有些遗憾地回良辅的话:“如意艇已经被人借,呃,被人偷走了……”
这是怎么说的呢?
谢子猷有些无可奈何。
“原是定亲王带着阮家的小公子南归,打我这儿路过,阮家的小公子大约也是兴起,看上了如意艇,我想着,既然喜欢,借他一用无妨,不料第二日发现人和船都不见踪影,想来,是被偷走了吧……其实想要的话可以问我借的啊……”
良辅:“……”
其实他也是预备偷来着,只是没想到被别人抢了先……
没了如意艇,一行人多少有些兴致阙然,景福临看上了谢子猷手上的好茶,同他去书房鉴茶。
傅达礼随行,知书死活要跟,傅达礼差点拔刀削了他,还是景福临拦住了,仔细瞅了知书一回,让他跟了。
余下的,除了云笺和元霸精力旺盛,在总督府里上蹿下跳之外,皆是早早地歇下了。
第二日天明,客客气气辞行。收敛了游山玩水的闲心,一行人专心赶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赶在年节前到杨家。
可惜前脚刚踏出总督府,后脚就撞上了一个意外,而且是一个大大的意外。
元霸当初离京的时候,同兰桡一起托运兵器。
兰桡使的是飞霜绿艳刀,刀头阔长,形似半弦月,普通钢刀动辄百八十斤,因怕刀身沉重压着兰桡的手,俞镇西上鸣鹿山,请重宝阁的老阁主亲自动手锻造,一锻一轻,铸成百炼钢刀,身长九尺,重二十二斤八两。
元霸使的是三星锤,索长一丈八,锤三寸,据说是花容从无刹海找来的寒铁,每一颗三寸铁锤重达八十斤,三个流星铁锤抡在手上,拢共是二百四十斤,亏得元霸天生神力,软兵器被他生生用成了硬兵器,不管到哪儿先把锤子亮出来抡一圈,真是有辱暗器的品格……
唯恐走漏了风声,京中有十大镖门不用,偏偏拉着兰桡找了个犄角旮旯的小典当行,将兵器托运到湖广。这会儿一起人在街上问了个遍也找不到那个叫什么“有朋自远方来”的典当行。
良辅十分气恼:“我说呢!给你们时间收拾行李,任什么银两细软都不拿,就拉着老四出去找了个不靠谱的典当行,八成是肉包子打狗了。”
元霸委屈巴啦地不作声,傅达礼到底护着小的,从旁调解:“没准儿转过街角就撞见了呢。”
话音未落,一行人转过不知道第几条街角,果真看见一个小小的店面,灰败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有朋自远方来”,落款“福康典当行”几个蝇头小字。
好嘛,可算是找到了。
景福临、杨玉琳、元霸、傅达礼、知书、良辅、冯雨微、贾凉、覃宛、云笺,算来也是十来号人,店面本就狭小,一下子挤进去这么些人,简直连手脚都腾挪不开来。
元霸从怀里取出票据,往柜台上一拍:“掌柜的!”
掌柜的不知何故神情有些惶恐,大约是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唬住了,哆哆嗦嗦指着屋子正中间一口木箱,哆哆嗦嗦地回话。
“爷,您单子上两件物品,其中一件已被人取走,单剩这一件,您自取便是。”
良辅心里一跳,紧赶着问了一句:“几时的事?可有留下什么话?”
掌柜的抖着手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雪白燕翎,良辅接了,心下有些怆然:“将军的消息倒灵通,老四的事,他怕是已得了信了……”
傅达礼亦有些黯然,不知道花容到了军中要如何交代。
元霸早蹦跶着去拿自己的三星锤,杨玉琳心下好奇,也跟着凑热闹,开箱的瞬间一种类似于弓弦绷断的声音猝然响起,从天而降一张大网,将一屋子的人网罗了个结实。
傅达礼当先拔了刀,却不知这网是什么材质制成,连青犊刀都断不了它分毫,云笺掏了龙鳞匕也开始划拉,网线却纹丝不动。
元霸性子暴躁,拿着流星锤就开始抡,就这么点儿小地方,且又人挤着人呢,一抡下去还得了,一个铁锤贴着傅达礼身侧擦过。
知书慌里慌张一脚将元霸踹翻在地,一边吼着:“乱动什么!这是千丝网!刀不能断,火不能伤,安分点!”
可怜元霸被知书一踹,手上铁锤失了控制,云笺眼明手快将覃宛扯过来,那铁锤便顺着往前滚,直砸到良辅脚踝上。
八十斤分量的流星锤,痛得良辅哭天抢地,正乱着呢,似乎是还嫌不够乱,密密麻麻就从屋顶上下来了一队蒙面人。
好么,找上门来的架,二话不说就是打。
奈何一溜人都被锁在千丝网里,还没动作呢,就先把自己人掀翻了。
良辅也顾不上疼了,哇哇大叫:“元霸!叫人!”
架势是很足的,在元霸狠命吹了一阵哨子后,却也只是多了一个云影而已……
云影远远听得急切的哨音,心里很有些郁结。
真的,单说元霸,平日里就是以一敌百的人物,再说傅达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