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俞情十分听话地站起来,膝盖上沾了些尘土他都不去拍打。
“俞情,你先去好好查查那个叶柏是怎么回事,书凝好好的怎么会对祸世动了歪念?而且书凝的酒量不好,你去查查他究竟有没有如他所说醉酒一整晚。”
楚俞情抬头看向晏青时,一脸疑惑。
晏青时道:“为师觉得此事有蹊跷,书凝是为师从小看大的,他心性不至如此。”
楚俞情低头,黑发纷纷从肩头滑落:“是,师尊。”
晏青时有些累了,这半个月来他一边忧心穆书凝的事,一边查祸世断裂的原因,他曾怀疑碎裂的这把是个赝品,可他曾在祸世之上设下过一个法诀,能随时感知到祸世的方位,自从祸世断掉之后,他就彻底断了感应,碎裂的祸世是赝品这种想法也就不攻自破。
想来祸世碎裂也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你先出去吧。”晏青时摆了摆手。
楚俞情点头应下。
就在他离开晏青时的房间之后,一张本来还谦逊有礼的脸悉数碎裂,极为突兀的,变得阴沉而不羁。
可以说楚俞情是个演技派,他刚才同晏青时说的那番话,几乎没有一句是真的。他今天一整天究竟去了哪,做了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关键时刻,他不过是把穆书凝拉出来当挡箭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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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书凝身前的“正”字已经写了九个左右,一天一笔,苦捱这一个多月,他整个人都变了,不同之前的意气风发,此时他瘦得皮包骨,皮肤黝黑粗糙,形销骨立,哪还有之前半分的灵气。
即使这样,穆书凝也仍旧抱着一点微乎其微的希望。
他到底还是相信他的师尊。
忽然间,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很轻,不仔细听几乎无法辨别出来。
在思罪崖上的这些时日,即使灵力被封,他还有着修炼的欲望,他一觉得神智清醒了,身体好受一些了,就开始修炼五感,若不是如此,凭着他现在的状态,肯定是听不见那阵脚步声的。
出乎他意料的,来人是楚俞情。
穆书凝喜出望外,一双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芒:“师兄!”
他眼里那光芒极亮,似要与日光相争璀璨,一比高下。
楚俞情站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望着满身狼狈双眼却依旧满是光芒的穆书凝,扬起嘴角:“师弟。”
穆书凝笑逐颜开:“师兄,你怎么来了,我现在都这副样子了,怪不好意思的。”
那可不,穆书凝又黑又瘦,与之前的他有着天壤之别。
楚俞情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没关系。”
穆书凝见到师兄太过高兴,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楚俞情的不对劲,他像个等着家长来接他回家的小孩子那样,一脸明媚:“师兄来找我,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楚俞情走近几步,道:“是啊。”他身周寒气四溢,让穆书凝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穆书凝虽是高兴,但他不傻,他自然是觉查出来了楚俞情对他的冷漠以及周围空气之中涌动着的阴冽气息。
“师兄?”穆书凝敛了笑容。
“在这过得怎么样?”楚俞情看他,“我给你看个东西。”
穆书凝一脸疑惑地仰头看着他,跌坐在地上,地面上还有着早已干涸的血迹。那还是他与猎鹰争斗时留下的“光荣”记号。
楚俞情走近了一些,就在此时,穆书凝的眼皮狂跳,竟与他出事被人陷害之前的那种不安与惶恐之感一模一样。
楚俞情缓缓半蹲下身,与穆书凝平视,他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折了四折的纸,里面有浓黑的墨迹浸染过来,透了纸。
穆书凝警惕起来,他虽没怎么下过山,可活了七十年,人情世故这种东西他不是不懂。
“楚俞情!”穆书凝终于明白,他这个师兄,来者不善。
而他也早就看清楚了那张纸上面的字迹。
上面的辞藻凄婉缠绵,诉说着滔滔不绝的思念与隐忍之情,而全文上下,只透露着一个主旨:爱慕,渴求。
穆书凝知道,这封信就是他之前写到一半就找不到了的“情书”。
楚俞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此时此刻,他终于选择了跟穆书凝彻底撕破脸皮。
“穆书凝,看看你写的这些东西,恶不恶心?”
穆书凝像是被卸尽了力气,他颓然地凝视着楚俞情,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楚俞情继续道:“有你这么一个师弟,我都感觉羞耻。”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丑陋,低贱,狼狈,你竟然还妄想追求师尊,你也配?”
穆书凝哑然看向楚俞情,忽然觉得他活在世上所经历的一切,全都变得陌生不可捉磨。
他的心里就像破开了一个大口子,漏着冷风,呼哧呼哧地响,血淌出来,还带着热气。
这是他的师兄,他从小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