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寒凉,冷声道:“萧清妤,你对静穹掌门不尊,私闯思罪崖,维护静穹重囚,该当何罪?”
萧清妤无所谓:“师兄,你这么做,早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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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穹山派传玄女峰峰主萧清妤入水绝山闭关修炼十年。
萧清妤在静穹山之上名气极大,以脾气泼辣而闻名,她这么突然闭关,所有人都开始揣测起来。可却是没人能真正说出个所以然来。
晏青时坐在桌案前,满身气质卓绝冷然,而楚俞情,则微微低着头跪在晏青时身前。
“为师给你准备了座位。”
楚俞情一动不动:“弟子有错。”
晏青时头痛欲裂,他就收了两个徒弟,而这两个徒弟全都不让他省心。
“你险些酿成大错。”
楚俞情头埋得更低了:“师尊,弟子也是心急,穆书凝他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弟子一时心生非意,便向师尊误传了消息。”
见晏青时不理他,楚俞情说得情真意切:“师尊,弟子绝无二心,对师弟这般,弟子也心痛不已,但弟子敢发誓,弟子绝无算计师弟之心……”
“那时候弟子也是恨铁不成钢,师弟那般做法我也是想惩罚他一下让他知道自己的错处,现在一想就是方法用的不太对了……是我太冲动……”
“你回去吧。”晏青时再也没有耐心听楚俞情说下去,直接出声打断了他。
对自己这个大徒弟,他到底还是信任的,两个孩子他都是从小看到大的,基本的心性他也全都有了解,楚俞情不是那种心里有歹念的人,不然当时他也不会直接就让楚俞情做了静穹首徒。而穆书凝那边,有无数人证物证,证明那些事穆书凝难辞其咎。
在穆书凝这边,晏青时也只能感叹一句看走眼了。
多年后,惨痛的事实会明明白白地告诉晏青时,他到底是看谁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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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之期已到。是穆书凝从思罪崖上出来的日子。
这两年来,在那次萧清妤走了之后,他就只见过一次楚俞情,他心心念念的师尊,一次都没有来过。
然而楚俞情来的时候,除了一阵奚落,还告诉了穆书凝一个不亚于五雷轰顶的消息。
楚俞情把穆书凝的那未完的情书给了晏青时看。
得知这个消息的一瞬间,穆书凝心跳骤停。
他的这份恶心不能见光的感情,终于还是见了光。
罪孽与污秽在见光之后,等待他的,只有驱逐。
穆书凝回到万剑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与之前的状态不同了。之前的他神采飞扬,白衣翩飞,真有几分天上的仙的样子,可现在的他,勉强蔽体的衣物破烂肮脏,头发乱如蓬草,一双眼睛漆黑无神,瘦得几乎脱了相,形容枯槁,完全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像是一口死井,再无法掀起任何波澜。他的手腕脚踝上系着镣铐的那一圈肉全都磨没了,竟可见阴森白骨。
昔日的天才,现在像是腐朽得刚从棺材里挖出来的一样。从他的身上无端地散发出一股腐朽而苍老的气息。没有一丝活泛。
即使是再莹润透亮的珠玉,经受这两年的摧残,也黯淡无光了。
穆书凝回来的时候,晏青时和楚俞情都不在。
还是一个外峰的弟子解了他身上的灵力封印。灵力加身之后,穆书凝丝毫没有感受到身体上的轻松。
他感受到的,只有剧痛与沉重。
当晚晏青时回到万剑峰,忽然想起今天是穆书凝从思罪崖回来的日子,心里一痛,他本想刻意遗忘这种痛感,却没成想这种一刺一刺的疼像是带着倒钩的小钩子,稍动一下就是挫骨钻心的疼。
晏青时忽略掉自己心里这不适的感觉,他径直走向了穆书凝的屋子。
房间里没有亮灯,晏青时心里起疑,刚想敲门,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声响,他转头看去,直接看到了自己那不肖之徒。
穆书凝似是想什么想的出神,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望着漆黑天幕上的皎月出神。穆书凝的身形很单薄,又仅仅着了一层薄衫,衣服还是他出事之前的,现在由他穿着,竟有些撑不起来。
晏青时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穆书凝了。楚俞情把那封大逆不道的书信给他看过,他看完之后几乎是暴怒的状态。二话不说就将那封信给烧掉了。他想不通自己处处宠着穆书凝,顺着穆书凝,怎么就把人给惯得歪到了那种份上。
师徒不伦之情,天理难容。
他一想起穆书凝每次去找自己的时候,抱有的竟然是那种感情,他就气得只觉得一股火要把自己烧焦。
故而那漫长的近千个日日夜夜,晏青时都没有去看过穆书凝。不管以那种情分来讲,他都该去的,可他没有。
晏青时看着穆书凝被月光轻照着的侧脸,心底最深处,最隐秘的地方轻飘飘地冒出了一句话,若是穆书凝早生几百年……
短短几个字一出,晏青时立刻用尽全身力气将之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