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４２．秦小翔与康崇焕

    此刻浑身散发着柔情体恤的康崇焕，和平时总一副戏谑姿态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让人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这时，肚子的内壁忽地传来一阵被小踢的感觉，惊醒了陷在沉思里的秦小翔，他反射性地唔了一声，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怎麽了？」康崇焕被他那微不可闻的一声引起了注意，关切地看向他。

    「没什麽——」

    康崇焕留意到他捂着肚子的动作，顾不上什麽冒犯或失礼也伸出了手摸过来，紧张地问道：「肚子怎麽了，是在痛吗？」

    「真的没什麽，大哥说，这只是胎动，是正常的现象，不碍事的。」

    康崇焕忽然摸过来的手让秦小翔紧张了一下，他怕肚里那个小家伙的踢腿运动会吓到对方，认为自己或是里头的东西是怪物（他还未忘怀之前那个被开肠破肚取出怪胎的噩梦），於是想要拿开那只手。

    然而愈是推拒、康崇焕愈是霸道不松手。他硬是抚在秦小翔那明显突出的肚子上，想要分担一点秦小翔的不安，谁知下一刻，手心下竟传来某种奇特的碰撞触感，像似有什麽东西在肚皮底下翻滚窜动。「啊——」

    康崇焕果然吓到了，忙不迭地拿开了大掌——「这是？胎动？」

    秦小翔点点头，见他拿开了手，就想要起身回房休息了。哪晓得他又再次将手覆上来，在自己的肚子上又抚又摸，待果真又等到胎动的时候，他竟兴奋地叫了出来：

    「天哪，这真是宝宝在动呢！小翔——」

    秦小翔见他把身子挨近自己的身旁，聚精会神地按着自己的肚子，又预备等待下一次的胎动，心想这是什麽操作？「二大伯——」

    「哇，他又动了，他这是在你里边游泳吗？真是太神奇了！」

    康崇焕愈玩愈起劲，除了倍感新鲜有趣之外，彷佛也蕴含了某种初为人父的喜悦，秦小翔险些招架不住，再加上肚子里那小家伙，像是感应到有人在跟他玩似的，这次的胎动特别活跃、也特别的持久。

    「小翔，你说这宝宝，出来会不会是个游泳健将？或者是个运动高手？现在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就这麽活泼，将来长大会不会特不安分，在外面勾三搭四、拈花惹草的？」

    康崇焕这说话的口气，分明就是一种为人父亲的期许与忧心，秦小翔纳闷地望着他。

    「你想太多了。」

    「我说你这宝宝现在几个月了？要再长大的话，你这肚子里还有空间让他这样子动吗？」

    「上次产检时说是二十八周，大哥说胎儿的骨架很柔软，即使空间局限还是可以活动的。」秦小翔中规中矩地据实回答。

    「这样啊，」得知答案之後，康崇焕非但没有满意之色，甚至眉头还愠怒地拧了起来，语气里透着些许的质疑：「不过话说回来，为什麽大哥会知道你的胎动，为什麽会是大哥解释你的疑虑，而不是崇炜？你让大哥碰过你了？」

    「你们兄弟里只有大哥当过父亲，当然是有经验的他来告诉我这些的——」

    「重点是他怎麽会无缘无故就告诉你胎动的事情，你是不是让他碰了？」

    「我肚子第一次出现异状的时候，那时他刚好在我旁边，於是他摸了我的肚子告诉我说那个是胎动，如此而已。」秦小翔纳闷他为何一直症结在大哥碰我这个点？？？

    「是吗？他摸了你的肚子，还有兴致跟你解释胎动的情况，他什麽时候成了你的谘询师？！」康崇焕愈说脸色愈沉，彷佛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还有，我老早就想问了，为什麽你唤康崇耀为大哥，而我就叫二大伯？你不觉得这用意太明显了吗？」

    「哪有什麽用意，只不过是大哥说他不想让我们之间因为年龄差距过大而显得生疏，所以才要我称他为大哥的。」秦小翔不明白这有什麽好去比较的。

    「我不也让你称我为哥的吗？怎到现在你还一直叫我二大伯？」

    康崇焕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酸起来，一反方才的温柔，抓起秦小翔的胳臂咄咄逼人地追问。

    「放开我——」秦小翔讨厌这种不明究理的质问。

    「叫我放开你，他在摸你的时候，你有叫他放开你吗？你这心也未免偏袒得太明显了吧！」

    「我没叫他放开是因为他不会像你这样对我。」

    「我怎麽对你了？」

    「大哥他不会强迫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心甘情愿的了？」

    「请你不要曲解我的话好吗？我是说大哥不会强迫我去做我不愿意的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强迫了你去做你不愿意的事罗？你确定你是不愿意吗？你的身体可不是这麽说的，那几回我们做的时候，你身体的反应可是诚实得让人害羞呢。秦小翔，你可别说没有这回事！」随着康崇焕愈来愈焦躁的口气，无形之中也加重了肢体上的粗暴。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被有些使劲的力道抓住了手臂，秦小翔吃痛地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