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佛门抵达。
那一日,白玉京十里之外,佛光和魔气相持不下,尽管释觉亲自出手,也无法将有阴天下坐镇的魔军气势压下,反倒连累自己挫了威风。
这一下,却是让众人再度见识到魔军的厉害,也让不少人对魔门道统提起了戒心。
进入白玉京后,释觉回望了十里外那遮天殃云一眼,忧心忡忡。
‘果然,魔门的神魔练体之法,才是我佛门最大的心腹之患。’
这种由清羽创出的法门,绝对是根据现今天地环境而特意改造的,为的就是成为未来的武道主流。
佛门对于这种法门,其实也做过研究,不少佛门中人更是试图采用拿来主义,将魔门的功法包装一下,变成自己的。
但是很可惜,办不到。
神魔练体之法的本源在于魔血,没有魔血,哪怕是将其法门完全照搬,也远远说不上正宗,威力更是没法比。
而一旦吸收魔血,就注定转化为魔族,魔族始源清羽将对此人掌控生杀大权。
取代魔血的存在其实也不是没有,但在如今天地之间,这种物事却是少之又少了。
因为能取代魔血的,也就只有那些强大的蛮荒异兽之精血了。
然而现今天地,又哪来那么多的异兽精血。即便是有个别野兽出现了返祖,也无法大范围普及啊。
所在练体法门上,佛门很难超越魔门,甚至于并肩都做不到。
如此一来,魔门怎能不成心腹大患?
释觉心心念念地想着神魔练体之法的特殊,便是听闻任飘渺那不要脸的亲自下场也不在意。
笑话,玄门虽强,但威胁度比得上魔门吗?
魔门才是大敌。
并且释觉从未把玄门当成敌人。因为玄门是从道门分裂出来的,双方水火不容,释觉巴不得玄门给力点,多耗一下道门的底蕴呢。
尽管道佛二门现在处于联合状态,但并不代表双方不会暗地里给盟友下绊子。就连归属同一势力的人之间都会有内斗,更何况是迫不得已联合起来的盟友。
在下绊子这方面,心狠手黑的释觉都不弱于人。
想了半天,释觉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打压。
狠狠打压。
他决定再度和道门联手针对魔门,力图将其打落低谷。
于是乎,释觉出了安排给佛门的玉楼,寻裴东流打交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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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宫主,释觉已前去拜访裴东流。”
十二玉楼之一的楼顶,一位道人向负手而立的任飘渺汇报信息。
在这道人云集的白玉京中,道士是最不起眼的人物之一。而盯着释觉的道士更是至少有数十位。
不能无缘无故在白玉京内飞行的规定,连释觉都不能遵守,所以盯梢佛门之人十分容易。
“他该是又想联合道门对我方下手了,”任飘渺淡淡道,“不用在意,盯紧他就行了。任某要知道释觉接触过什么人,尤其是除裴东流以外的人。”
他所说的裴东流以外的人,其实是在专指那个道门至强者。这一位连大劫都直接躲了过去,未曾显露一点底细,是一个更加值得注意的对象。
“是。”道人抱拳退下。
在他走后,玄真缓缓走来,道:“能让你这么惦记,那个道门的至强者看来不容小觑啊。”
“我只是对所有未知因素都抱着最大的谨慎态度罢了。”任飘渺回道。
哪怕是成就了道境,多年来的的习惯依然未曾改变。谨慎,一向是清羽最大的信条。
因为这一点,哪怕是抬手可杀的至强者,清羽也未曾对其有过轻视。
以小博大是清羽在弱小之时最擅长的本事,他可不想哪一天被他人用以这种本事。
“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对我抱有不小敌意的人物,”任飘渺伸手按着身前的窗台,眺望远方风景,“我不想因为他而导致现今的局面出现变化。”
那日任飘渺进入紫霄宫,那人径直从他身前走过,将他当成空气,显然是自身怀有深深敌意。
这种敌意可能会催生出某些不好的举动,令局面出现不好的变化。
“若非是在白玉京,我估计当场就宰了他。”任飘渺叹道。
将危机消灭在萌芽之时,可一向是他的准则。
“论道之会在即,对方就算有什么手段,也只会在论道之会上使出。此时若是出点大事,丢脸的是作为地主的道门。”玄真道。
“我倒是希望他在论道之会上闹点事,这样说不定我还能顺手宰了他。”任飘渺轻笑道。
“你啊,都是玄尊了,还这般动不动就宰人。”玄真对于他时不时的粗暴之言,也是无可奈何。
“杀人是最笨的办法,却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并且不管是什么法子,最后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送敌人去死。我只是返璞归真而已。”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