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开,你就开。”顾寻欢一把抓过海棠的手,按到盒上,目光里满是鼓励,“你最是通透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时候倒是退缩了?不要怕,拿出你命令我、教训我时的魄力,直接打开。”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海棠再度拒绝。
以前她想攒钱,是为离开他后自己谋生做作打算,府里突遭变故,天翻地覆,饱受人情冷暖后,她始知晓,原来钱财真的很重要,是保命之本,可是顾寻欢给她的,已经够多了。
海棠想,人不能贪。
“我不是全都给你,我只是......”顾寻欢见她犹豫,也不再勉强,自己将盒子打开,展现到她面前。
盒子里,是整齐成沓的银票,但更多的却是地契。
“海棠,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顾寻欢挺直了身子看向海棠。
海棠本以为,按他的脾气和一贯行事作风,他一定是要自吹自擂一番的,不曾想他却是一掌拍向了自己心口,并扬首道:“我是暴发户啊!”
他分明是风流一少年!
哪有这么形容自己的?
“我买了铺子挣了银子,然后用银子买了地,结果地里庄户又挣了银子,我就又用银子买了铺子,如此我就有了喜字号十八分店,以后到京城,喜字号还是要继续壮大下去的,但是我这人花银子如流水,大手大脚,没有节制,就是暴发户,所以需要你来帮我!”
顾寻欢说得很认真。
“我总要给我自己找个贤内助是不是?而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顾寻欢迫切地直视向海棠眼睛,更将锦盒一并塞到海棠怀中,“这些地契,我将去官府,变更主人,全部给你,我把我的身家性命,也都压给你。”
如果她害怕畏惧,他便铺天盖地,让她踏实。
钱财给她,人也给她,只为怜惜,只求她安心。
灯光跳跃,壁上二人身影相互对视。
其实,在罗夫人告诉他,海棠就是海如意时,顾寻欢便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疼了,现在她如此退缩,他更是心疼不已。
顾寻欢扪心自问,若是将他换做她,府宅经历巨变,他是否能经受得住从荣华富贵一下子跌落云端,栽进泥潭?
顾寻欢还想,他完全无法想象从京城到扬州这一路,她孤身一人走来,到底经历了哪些?风霜,雨雪,人情,冷暖,世事,凉薄。
顾寻欢不能想象风雨中,她独自行前,到底有多艰难。
顾寻欢突然明白了,为何有时她会独自落泪,为何又有着异于常人的坚强,也明白了她为何要女扮男装,不过都是艰难求生下的自我保护。
她穿上的铠甲,他帮她脱下。
看着海棠,顾寻欢心头一时怜惜四起,他轻轻伸手,想要抱一抱她,但想了想,又怕她会有压力,原本伸出的手,默默缩回。可是下一瞬,却又直接抬起,将她按进了怀中。
他顾寻欢,就要放肆爱!像潮水,像烈阳,让她无处可逃,只能进他的怀。
他的这些心思,海棠一时不能理解,他抱她抱得突然,她一时愣住,想要将他推开,“顾寻欢,你保持一些理智。”
理智?顾寻欢更将怀中人紧了紧。他已经足够理智了,要不是怕吓到她,他会直接戳穿她。
“海棠,以后你想买的我都给你买。”顾寻欢蹭了蹭海棠头顶。
“海棠,你是我心里的老大。”
“海棠,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
“海棠,你是我的唯一。”
“海棠,你尽管放心大胆地折磨我的屁股。”
“海棠,我有很多很多的钱,这些钱通通都给你。”
顾寻欢絮絮叨叨,直至最后,只觉自己已经低到了尘埃,“海棠,请你收下我。”
“海棠,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如果你心有疑虑,不敢前行,那我先狂奔向你好了,反正我顾土狗向来是没脸没皮,我愿意为了你,操天操地,所向披靡。”
顾寻欢想,他此生的情话,都用在了此夜。
他热情似火,燎得她心头暖暖的。
海棠被他抱着,伸出手想回应,却又始终不敢抬起,那一日官兵破门入府,她拉过爹爹的手,却被人分开,还有她和母亲躲在一起逃难,眼瞅着官兵追上,母亲一把将她推开。
那种想牵手却又牵不上的绝望,终生都不想再体会。
顾寻欢深情,她该怎样应邀?
海棠迟疑,心口不一,慌乱下却是一句:“可是,四爷您已经有梦娘了。”
像是一盆冷水,突然浇在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上。
顾寻欢顿了顿神,只觉被她似临头敲了一棒。
“海棠,你嫌弃我?”顾寻欢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海棠。
海棠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紧咬嘴唇,不敢看他的眼睛。
顾寻欢一时没控制住脾气,气得将她松开,转身出门,拂袖而去,及至屋外,又恨恨地停住了脚步,以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