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在酒吧中心舞台上演奏着新单曲,灯光明暗交错色彩交织,各类酒有些洒下在地上,混合着seven独有的香水味道。
车内的人已经连续抽了三支烟,烟灰落到车内放置的烟灰缸里,旁边年长的男人刚想要开口,目光却落在身边人的脸庞上。
喻止的眼眶里浸润着些许潮湿,目光却始终落在seven的门口,突然她回过头来。
她的眼睛微微上挑着,恰到好处的痣点在鼻尖,那是一张冷清的,却漂亮到极致的脸。
分明是雌雄莫辨的模样,却被眼前人演绎的丝毫不违和。
张进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喻止私下里是很少笑的。她和其他的女孩子从小就不同,没有公主的高跟鞋和漂亮裙摆,她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
她的性子有些时候是偏执的,仿佛是和这个世界切割开的。
她是冷静的,但在这时,也唯独只有在这时会有些不同。
与其说是这时,不如说是在面对那个男孩的时候。
“张叔。”喻止的声线嘶哑,目光看着张进低声说着。
张进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顿住,目光落到门口出来的两人上。他忽然侧过头看喻止,她的眼神同样落在那人身上。
目光缠眷。
前面的是陈家独子陈野。
后面那人身上穿着件白色外套,他本来皮肤就白,此刻几乎要与外面那雪融为一体,他一步步走的很慢,半个脸埋在里面衣服的高领里,由于离得距离太远,看不清楚表情。
等陈语由和陈野走出酒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个彻底。
陈语由总觉得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从进酒吧开始,但他心里乱糟糟,实在是难以去思考其他。
而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直到他出酒吧那一刻。
他猛地停下脚步。
陈语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那声音越发的响,一点一点扩大,直到掩盖掉雪落的瑟瑟声,那个猜测越发的在自己脑海中跳动,几乎快要迸发出来。
他忽然望向停车场最里侧,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跑车,他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但他还是透过驾驶室玻璃看向副驾驶那处。
他深吸了几口气,猛地快步向那辆车走去。
几乎同时的,陈语由眼睁睁的看见那黑色跑车迅速倒车,调转方向顺着马路驶离停车场,那跑车发动,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它急速摩擦着地面,和雪地摩擦出剧烈的噪声。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陈语由忽然笑出声来,眼角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喻止,你怎么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他大口地喘着气,用力的锤着胸口,一下接着一下,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疯掉。
陈语由看着陈野走近自己,他拿着手机,那界面停留在陈野父亲给他发来的讯息上。
白色屏幕发着刺眼的亮光,那上面的黑字短短两行。
“儿子,你李叔叔去世了。”
陈语由听见陈野的声音传来,那一字一句,都格外的清晰:“喻止她父亲,去世了。”
陈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打个电话,等我。”
雪片片落下来,陈语由仍然站在原地,他只听的见那声音,那一片片落在他的衣服上,那些白色连为一体,仿佛是一场梦境,引的他缓慢下坠,直到跌入那梦里。
那是一场华丽的,盛大的,荒诞的梦。
陆斯口中的“杀人凶手”,父亲的“意外”死亡,在戚南那里想不通的故事,都编织成陈语由苦苦探求的真相。
十年前,李成海,也就是喻止的父亲,因为一场酒后驾车,撞死了他的父亲陈年。
但现在蹲在牢里的并不是他,是另一个替罪羔羊。
而喻止当年得知了这真相。
大雪纷飞,陈语由看着那道黑色跑车留下的车辙印,一步步重新踩上去,那上面的雪被压的很实,留下一道道的印记。
这雪,能不能把一切都掩盖掉。
一切爱,一切恨。
连同破碎的,再难以补全的他们之间。
陈语由觉得一切荒唐,但他仍无法自拔的爱着喻止。就像陆斯说的那样,他疯的比他还厉害。
多么讽刺。
在这场下不完的雪夜中。一束光忽然打在陈语由身上,那光明亮的刺眼,引得他瞳孔皱缩,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光的来处。
黑色跑车前方,那人的脚步落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发出声声闷响。
陈语由眼底模糊,再次在雪中看到她。
那人撑着伞帮他挡住落下的雪花,平视着陈语由。她轻叹了一口气,舔了舔嘴唇,那声线嘶哑,她一字一顿,“陈语由,你还打算等多久?”
对面的人轻轻拂去他头上的雪花,手掌抚摸着陈语由的额前的碎发。
她手掌处的疤痕落在他的发丝上,那是轻柔的,如同羽毛拂过般。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