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扶苏:“停!”
他道:“所以说,无心道长的手记你是怎么搞来的?”
你丫不会是个私生饭吧?
纪蒿坦然:“偷的。”
于扶苏:“……”
好吧你果然是个私生饭。
纪蒿止住于扶苏抬起要打的手,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从明月堂处理给群英阁的遗物里找到的,那群穿着白虎纹的混蛋们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处理遗物跟处理垃圾似的,随便一个路人随手抄走他们都不管的。”
纪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愤慨,随即又转换为失落:“唉……他怎么就这么死了……一定有阴谋在里面……搞不好就是明月堂那群混蛋杀人灭口!”
于扶苏与这位君子又没有什么深交。但只听事迹,这人傲梅修竹般的君子形象便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此时也同纪蒿一样,心生惋惜。
不过逝者已去,精神犹在,这本他亲手所写的手记也就格外珍贵了。
于扶苏将手记收起,道:“好的……谢谢你了。”
安舒见他解决完了事,将乖乖地挪向他,“呀呀”地要抱抱。
于扶苏笑着在他红润的小鼻子上一点,方要伸手将他抱起,忽地葛凡来报。
他胖乎乎地移进了门,道:“掌门,那朱家的客使还没有走,他们想嘱咐您几件事儿。”
安舒本来已经要张开双臂扑上去了,结果于扶苏忽然正经地把手收回,切换到工作模式,起身道:“好的,我马上去。”
安舒抓了隔空,委屈巴巴的眼睛跟着于扶苏跑出了门,哽咽地一抽一抽的。
于扶苏想起了他,退回来道:“对了你帮我看一下安舒——”
纪蒿如临大敌地朝他远去背影伸出手:“喂!师父——”
门轻轻合上。
纪蒿僵硬地回头看着委屈得憋成圆滚滚的安舒,嘴角一抽笑道:“小宝贝啊……”
安舒十分给面子地放声大哭:“哇——”
随后手忙脚乱的纪蒿动用了老方法,这次清清楚楚的化成了于扶苏现在的模样,可以骗得连于扶苏亲妈都认不出来,何况是这个脑子还不会转弯的小东西。
安舒被他哄得乖乖的了。
他随意地在于扶苏寝室里逛游,累了便坐下,等着于扶苏回来。
然后,门就被孽明哐得一声踹开了。
……
“就就就是这样……”纪蒿已觉吾命休矣,不敢看孽明,大滴大滴的汗珠落到地上,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明哥,我刚才一时玩心起,想跟你开个玩笑,谁知道……”
他登时被孽明气场中陡然而起的冷气冻的住了嘴。
谁知道他撞了那门子的良辰吉日,居然碰上明哥表白了!
表白了……白了……了……
等下两个人还没在一块吗?他还以为俩人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做完了呢……
沉默了许久,纪蒿的汗都流光了,只听孽明淡定得不正常地冷冷说了一句。
“给我把刚才的事全部忘掉,若是……”
纪蒿:“若是第三个人知道,我我我就把舌头割下来!”
孽明一斜他:“你知道就好。”
纪蒿抬头看了一眼孽明,对上了他眸子,被那若荒野上遍布的藤蔓般缠绕的红丝吓得一愣。下意识脱口:“那个明哥……”
门吱呀一下打开,两人齐齐望过去。
于扶苏送走了朱家客使,那客使带不回去朱莺,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把于扶苏的一纸书信带回去。为了委屈不着他们小姐,他们还是帮枫桥山庄偷运了一波物资。
于扶苏处理好一切回到寝室,结果就看见纪蒿和不知为何会在他房间里的孽明以一个很不正常的姿势在门口杵着,一挑眉,便道:“你俩干嘛……”
纪蒿脱口:“我俩……”
孽明:“闭嘴!”
他这一声如狼吼,把两人都吓住了。就见孽明狠戾地瞪了纪蒿一眼,踹门便出去了。
他那红丝遍布的双眼实在是太过扎眼,于扶苏不可能看不到,他霎时的担忧挤上了眉头,抓住他的手腕,道:“你怎么了,是激活新的血统了么?”
孽明的心脏在他触碰之时忽地一跳崖,跌得胆破魄碎,倏忽抽回手,头也未回地轻轻道:“无事。”
见他匆匆离去,于扶苏抓他的手在空中愣了半晌。
他转头问纪蒿道:“他究竟怎么了?”
纪蒿快哭了:“师父你别问我了……你留我一条小命吧……”
于扶苏:“……”
他怀中的安舒不哭也不闹了,小手拍拍他的脸颊,示以同情。
……
孽明回了自己房间,重重地将门合上。
顺着木门滑落在地,突然抓住自己左胸膛的衣料。
头脑中似乎装了一座战鼓,咚得一声震颤,让他脑子空白。
他胸膛上的手抓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