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要真有异常,斥候不可能不察觉,他们也是战场上的老兵了。虽然这十几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但是西北城是边关,时不时有外邦人过来骚扰一下也是常事。
“夜间营地要燃篝火,也有炊烟,且夜色不比白日,做饭的地方若是分散到各个篝火堆旁,你能保证斥候分辨的出来吗?”
唐子盛以此为切入点,只是觉得沈熠然带兵出城,不可能毫无作为。
就是被外邦抓住也得有动静,现在四下安静,又听闻外邦营地没有动静,唐子盛只能想到外邦那位统帅察觉到沈熠然的围攻骚扰的意图,便差遣部分人马改了作息,夜间也大量人马守在营地里,这样沈熠然才没有及时找到机会完成任务。
江统领回答不了,因为这的确是不靠近营地内是无法察觉的,可,“就算敌军营地有异,小将军为什么不派人回来传信,让我们也好知道情况。”
“或许不是不愿意,而不是能够。”唐子盛想到了什么,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这几日一直翻看的西北城外地图,这地图绘制的精细,不过看起来已经有几年了。但山势不会轻易改变,所以现在这地图也能用。
“这里。”唐子盛指在一处山涧,这里是一处险地,却也是一处极易藏身之所,外邦的兵马如果知道沈熠然带兵骚扰,定然也会悄悄派人搜寻,人还没找到之前,是不会爆发大型战役。
而西州别的不多,就是青山多,西北城更是群山环绕,等到了外邦的地界才慢慢没了山势,呈一大片草原。
“外邦统帅应该是在这段距离上阻断了沈将军传信,沈将军现在应该在山涧避险。”
“那我们是否要尽快带兵出城解救小将军。”
“不用。”唐子盛看着地图,“沈将军不日就会返回,我们安心等着就是。”
“这?”江统领一时没有明白唐子盛的意思。
“山涧路险,沈将军在这里埋伏不出,为的就是让外邦搜查不到他们的身影,让外邦军队以为他们已经回到了西北城,我们去反而是打乱了沈将军的计划。”
“可是小将军并没有带多少粮草出去,这么在山里熬着”
“山里能吃的东西不少,在沈将军没来西北城之际,他们便已经有过山中过活的训练,若真是到了山穷水尽之地,沈将军会及时返回。”
唐子盛知道沈熠然就是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也不会拿三万将士的性命做赌。
而且这次出门之际,他们带的都是唐子盛带来的番薯和土豆,每人身上都带了不少,足够撑二十日。
江统领摇头叹气,“又是何必。”
他并不认为之前那个突袭外邦部落杀掉部落首领的计划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唐子盛没有解释,其实他们派人出去,除开这个计划外,还有很大赌的成分,外邦军队退了他们就有机会实施最开始的计划,外邦军队没退,那么他们留在那里,也有另外的任务。
待外邦再次攻城之际,外城三万兵马就会袭营,两面包夹,虽然地多我寡,但他们的最终目的是粮草。
“江统领,你这边做好准备吧,外邦军队没退,大概率上来说近日就会攻城。”唐子盛说罢又想,也不知道晏丞相的援军能不能赶上。
——
“打过来了,信王和怀王的兵马打过来了。”一大早,皇城街市口就有小乞丐敲着棍子大声在街上宣扬兵马打到皇城下的事。
本来消息不该如此快的,但现在皇城乱起来就没有人有功夫去查是谁在推波助澜。
原本热闹的皇城因为这个消息乱成一团,小贩推着推车往家赶,商铺的掌柜急忙收货关门,几乎城中百姓都往皇城西门去,想要在大军压境的时候赶紧逃出皇城。
皇城乱了起来,便是连皇宫都不例外,许多宫女太监急急忙忙的收拾宫中的细软,要逃出宫去谋生路。
外面的喧闹声传入老皇帝的殿内,本就已经病危的老皇帝这时候颤抖着嘴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想必是口渴了。
但伺候的人已经全部跑了,他一个病入膏肓的六旬老人连伸个手都困难,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老皇帝求生的本能让他将一双浑浊不堪的双眼瞪得目眦尽裂,整个人向前伸着手,浑身无力的想要爬起来,可惜到底是病久了,早就透支的身体全靠宫里金贵的药材吊着,这会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砰——老皇帝整个身体从龙床上掉下来,砸在地上,这样的疼痛让本就濒死的老皇帝闷哼了一声,一只手向前伸出去,似乎还想要往前爬。
但不过几个呼吸,还在挣扎的手彻底不动弹了,一代帝王便这么憋屈的死在了龙床之下。
“真是狼狈。”外面进来的男子瞧着死去的老皇帝,原本他还打算给老皇帝说一说他的几个好儿子带兵要打到皇城根下了,现在一看却是晚了。
“先生,御林军已经把整个皇宫控制住了,我们可要出城迎战叛党。”
太子从门外匆匆过来,因为叛军来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