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夜里都用口哨声骚|扰姐姐的人就是他,徐乐乐压下不悦,笑容和煦道:“那我敬斌哥一杯。”
杨斌念及他是徐音音的亲弟弟,给了几分面子,将茶水一干而尽。随后拿起筷子在面前的盘里戳来戳去,将摆盘精致的菜肴弄得乱七八糟,随即将那盘菜转到陆汀面前。
“陆先生试试这道菜,味道不错。”
杨斌虽然行事乖张,但很少对客人这样无礼。杨家父母脸色微变,讪讪地看着陆汀,不敢吭声制止儿子。
他们从骨子里惧怕杨斌,不只是因为他的脾气,还因为他的拳头。可又因为他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又忍不住想要溺爱、纵容。
“谢谢,我嫌脏。”陆汀冷着脸放下筷子,起身道,“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杨斌嗤笑,刚要假意起身拦人,就听见林归道:“大家继续吃,陆汀走了还有我作陪。”
徐乐乐悄悄看了林归一眼,能得林家人作陪,那该是多大的面子。他努力挤出笑容,配合林归招呼杨家三口。
陆汀出了包厢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角落里静静等待,确定杨斌没有跟出来才打车去城中村。
在抱起孩子时他就发现了,蜷缩在那具小小躯壳中的魂魄不对。用神识一看,果然,那一团较 婴灵更为庞大的灵魂带着一层浓郁的黑雾,仔细的话还能闻到一股被鲜血长期浸染出的腥臭。
后来去餐厅的路上林归告诉他,杨小兰的孩子早就死了,现今的魂魄是在胎停后寄生进来的。俗称鬼托生。
与附身和夺舍不同,魂魄在经过短暂的孕育后,与躯壳渐渐融合。换句话说,眼下那也算是成人鬼魂的半个身体。
避开一二楼的住户,陆汀敲开了三楼的铁门。
杨小兰拖着身体来开门,刚出房间孩子就哭起来。不似之前那般声嘶力竭,更像是黏人的孩子在对母亲撒娇挽留。
“陆先生?”杨小兰看着铁门外的青年,惊讶道,“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他们呢?”
“他们还在吃饭。”陆汀扬了扬拎在手里的几个餐盒,“给你带了饭菜。”
父母身体康健时,杨小兰也曾生活幸福。没钱,但家庭美满。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留守儿童而埋怨父母不能陪伴,并且一放假就到B市来帮爸妈打扫屋子,做做饭。
可自从母亲病逝,父亲瘫痪后,就再也没有人像这样关心过她饿不饿了。眼眶止不住的泛起热意,杨小兰眨了眨眼,让开路把陆汀请进去。
陆汀跟着她穿过客厅,进入了房间,小孩儿一听到回来的脚步声,立刻不哭不闹了。
陆汀站在婴儿床前,两手扶着不太结实的婴儿床,总觉得这东西随时要散架。
杨小兰不好意思道:“这是邻居送的,年头有点长了,所以看上去很旧。不过很结实,也很安全。”
陆汀没说什么,将餐盒摆开,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杨小兰,“趁热吃吧。”
杨小兰埋头吃起来,饭菜可口,每一样都是热的。
“有个故事,不知道杨小姐有没有听过。”陆汀靠在椅背上,认真注视着杨小兰。
杨小兰露出几分兴趣,“什么故事?”
“农夫与蛇。”见杨小兰一脸了然,陆汀知道她听过,让酒继续讲下去,“农夫好心救了一条蛇,最终蛇却恩将仇报,把救命恩人给咬了。”
杨小兰小声说:“听说冷血动物是养不熟的。”
“冷血动物养不熟,是因为冷血动物都是低等动物,智商较低,不具备高智商动物的情感特征。”陆汀看了眼婴儿床里的孩子,从讲故事起,珍珍一直没有出过声。
杨小兰半垂着眼皮思索着,“你说不具备特征,而不是没有。”
“所以还有另一种说法,冷血动物也有情感,只是它们表达的方式不太容易被人类理解。”陆汀道,“不管是人与人,动物与动物,亦或者人与动物之间,只要真心相待,时间一长,我相信双方一定会有所感知。”
这话是说给珍珍听的,在她没有真正作恶之前,不会有人视她为敌。
相反,如果她愿意将杨小兰当成母亲一样敬爱,陆汀甚至会在她们需要时出手帮助。
杨小兰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天胎停的事。听医生说了胎停后,她的精神几近崩溃,也正是那时候,突来一股冰凉蹿进她的身体中。
紧接着第二次检查后,医生告诉她胎儿一切正常。
当时医生脸上的错愕、震惊,杨小兰至今记忆犹新,就好像孩子的确死了,只是在第二次检查时又活了过来。
杨小兰没有深想,只要孩子还活着,只要孩子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唯一想要的,不过是她能平平安安长大。
女人的表情从仓惶到坚定,陆汀知道,她可能想到了什么,也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某个决定。陆汀没有再多说,安静地守着杨小兰吃完饭,将剩下的打包放进袋子里。
杨小兰静静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想起他正是和徐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