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学校里,那里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她对这个城市什么样,并不熟悉。
选择在这里租房只是因为这里距离她的新工作地很近。严格来说这也不是市中心,她即将任教的学校在城市的西南,属于不上不下的那样一个地方。跟市中心的繁华没法比,比起城西的破败却还是好上不少。
学校附近有三四个小区,孟洺汐租住的是一个稍微新一些的楼盘,住户比较多。她昨天来踩过点了,出了小区大门,再穿过前面那个小区,外面临街那侧有几家小店,每晚都挺热闹。
夜幕已经降临了,但现在不算晚。
小区里有遛狗的老人,玩到劲头上不想回家的小孩,急匆匆回家做饭的上班族,和饭后出来遛神儿的中年夫妻。
偶尔走过有人正在烹饪的厨房,传出来的香气中带着家的温馨。汪森垚还真觉得自己饿了。
汪森垚不讨厌跟这个女孩相处。女孩温柔大方,并不骄矜,就算不作为恋人发展,当个朋友也不错。而且孟洺汐提到前任时的神情,可见她还没有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没有准备好接受一段新恋情。这让汪森垚又放心很多。
两人没有说话,汪森垚落后小半步,就那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孟洺汐今天穿了一条淡紫色的碎花连衣裙,浅灰色高跟鞋,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团子。她个子不高,但后背挺得很直,显得整个人亭亭玉立的。曼妙的身影在前面飘着,汪森垚看着都觉得清丽可人。
突然间,擦着汪森垚的右边胳膊,有人从他和孟洺汐中间穿过。
那人好像又想起什么,猛地拖着孟洺汐往一条漆黑的小巷方向离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孟洺汐根本来不及反应,顺势就被带走了,等她想呼救,嘴已经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她奋力挣扎,但没用,她弱小的身躯根本不可能靠自己挣脱,除了甩掉了一只高跟鞋,没什么成就,而很快她就没了力气。
汪森垚犹豫了一瞬,他对小巷有着本能的反感。最后还是救人的心理占了上风,他拔腿追了过去。
虽然心里猜测那人带着孟洺汐跑不快,可汪森垚还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追上了。
他们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四通八达的小区里很少会有走不通的路,这人算是够背的。
汪森垚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这个人了,但好像没什么用。这是个男人,比他高些,穿着黑色短袖上衣,黑裤子,戴着黑色的帽子,夏天不嫌热还戴了黑色口罩,手中一把锋利的钢刀,一看就是来行凶作恶的。
全世界的歹徒,一半都打扮成这样。汪森垚放弃生还之后跟警察描述犯罪者肖像的想法了。
现在该做什么?打?打不过。跑?孟洺汐怎么办?
这是汪森垚这些年来第一次面对匪徒,他不紧张,可不知道该怎么做。
课堂上学的东西都用不上,他能想出一百种自己和孟洺汐的死状,还有歹徒此刻的心理在想什么,如何安抚惊慌的人质,攻击他哪里可以制敌,可他没实践过。
这种时候,做错一步都是要命的,场面就这样僵住了。
刀就架在孟洺汐的脖子上,看着像是谁家的切菜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割出一些伤口,这让汪森垚感觉不太好。可别女孩还没见血封喉,他先晕了。到时候别说英雄救美了,要是真那样,今天两人就彻底凉了。
昏暗的路灯下,男人阴鸷的目光扫过来,酷热的盛夏夜晚,汪森垚竟感到一丝寒意。他毫不怀疑这个人对他充满敌意。
“让开,放我过去。”歹徒见汪森垚没什么威胁,冲他挥了挥刀子,压低了声音先开了口。
就这么让开有点没面子,但你让我拦也拦不住他啊!汪森垚考虑了一下自己从对方手中抢过刀的几率,几乎为零。审时度势之下,他侧过了身。
他能看到孟洺汐眼中的无助,但他又能做什么?
好像也不是无能为力。
两方交错而过的瞬间,汪森垚伸手抓住了孟洺汐的肩膀,另一只手推开了歹徒。
没有料到这看着比女人强壮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会突然发难,歹徒竟被汪森垚推开了几分。
形势忽然发生了变化,手中的人质变成了汪森垚,歹徒一时愤怒难以自持,把刀插进了汪森垚的肩胛。
歹徒反应过来也懵了,这不在他的计划内。好端端的他劫持个男人干什么?他想抽回刀,但汪森垚按住刀柄的力气比他还大,试了两次没成功,进退两难。
汪森垚没想抢他那把刀,可刀既然扎进了他的身体,再拔出来,他确信那一瞬间他就会晕在这。所以他几乎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没让人把刀抢走。不过这会儿血还是慢慢渗出来,洇湿了他的白色T恤,所以他又晕倒了。
歹徒算是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利刃,回头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孟洺汐,神色复杂地说了什么,不甘心地逃走了。
再睁开眼是在医院,汪森垚感觉自己在移动。片刻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