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澄和定的纠结

    事情发生的同一时间，澄来到定住的房间里，他正用湿布轻轻地给定擦身体，定是他除了伊戒以外第一个这么伺候的人，他们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在里面的时候也许都想着要是能做到最好，被选出来陪伴在主人身边，就有机会可以看看这个世界，也可以离开那个地狱。

    可是出来了何曾不是另一个地狱，虽然跟着的主人都不是大凶大恶的人，也不会想尽各种办法折腾他们，但是哪一天不是过着命悬一线的生活，不管跟了谁都要做好横尸街头的准备，似乎出了那个地狱就等于走向更深的地狱。一直很关心他的溟是这个下场，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跟他们不一样的定下场却更糟糕，这让外表冷艳澄眼里也散发出心疼。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定可以感受到，澄的情绪很低沉，他想抽回双手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什么都不能做。澄从进来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安静的帮他擦身体，他想睁开眼睛却怕澄知道后通知主人，他没办法开口阻止他，所以他不敢睁开。

    但在定沉溺在自己想法里的时候澄突然开口“睁开眼睛吧，主人出去了。”

    定暗自愣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澄看着他，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似乎在用眼神交流。

    一会澄把手上的毛巾放下，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正正经经的看着定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我问得对了你就眨一下眼睛，不对就眨两下，可以听到吗？”

    定毫不犹豫的眨了一下。澄轻轻地点了几下头“对你做这些的人是大少爷？”

    定犹豫了一下还是眨下眼睛。

    “他这么对你是因为你查到是他在背后搞鬼，公开主人跟林少的事？”

    定再眨了下眼睛。

    澄缓缓地低下头“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查到了，但是我好奇为什么他不杀了你，反而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定的眼眶突然湿润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很敏感，心情很低落…

    澄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说“定，你不让主人知道你醒了，是因为你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是吧？我也是，我知道了一切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大少爷心肠一直都是最软，最疼主人的人，到底是什么把他变成这个样子，连主人他都要算计…”

    定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掉下来，他心疼澄，这个他认识了两年的大哥哥，这也是澄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在他的记忆力，澄一直都是多做事少说话的人，今天说这么多话，应该也是闷太久了，他想抱抱他想跟他说话，这么简单的事对他来说却成了奢望…

    定就这么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突然向他吐露心声的澄，他把澄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脑海里，等澄抒发完了抬起头，定从他眼角看到干了的眼泪，澄低头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无助的一面，他们都是人，即使训练再怎么严格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但澄抬头看到定已经哭的不像样的时候，他突然勾起嘴角，伸手温柔地帮他擦擦眼泪“定，你后悔吗？后悔把自己变得出色，被先生选出来帮助主人吗？”

    定没有丝毫犹豫的眨了两下眼睛，澄放下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深呼吸一下再问“你现在痛苦吗？”

    这次定隔了几秒再回答他是，澄舔舔嘴唇接着直视定的眼睛说“我送你一程，你愿意吗？”

    定眼睛再次出现泪水，就在澄说出这句话之后，澄没有催他，他们俩居然对视了有两分钟左右定缓缓地闭上眼睛，澄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缓慢的把手伸向腰间，拿出自己的配枪，开了保险，举起把枪头对准定的脑门。

    澄的手心汗水越来越多，他看着那闭着的双眼，竟然有点下不了手，犹豫越久就越下不了手。定等了好一会还没感受到子弹穿过他的脑袋就睁开眼睛，他看到澄握着枪却没开枪的样子，心里突然挺开心的。

    澄深呼吸一下“我要动手了…”

    定没有犹豫的眨了下眼睛随即闭上，在澄真的准备开枪的时候邵晗突然把门打开走进来。澄唰的一下站起来，把枪收在身后，定听到声音也睁开眼睛。

    邵晗带着有点僵硬的声音说“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的…我看喂水的时间到了过来给他喂点水…”

    澄把枪收回腰间，自觉的走到一旁给邵晗让位置。邵晗暗自给自己打打气一步一步的往床旁走去，拿起桌上的杯子重新拿了两根棉签沾了水轻轻的在定的嘴唇上擦着，然后背对着澄对他们两个说“你们要做什么我没资格去说，但是伊戒那天晚上紧张的神情可以证明他很在乎你，他为了你手上的伤裂开了，你们现在说想结束就结束，对他来说是不是太不尊重了？”

    放下杯子邵晗站起来转身走到澄的身边，轻声的说“我不会跟他说的，即使你们选择自己解决。”接着他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到了门口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软下去了，谁知道他刚刚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说那些话…

    ………

    当伊戒回到警局门口正要闯进去就被郗致云拉住了“诶诶诶，伊戒你干嘛啊？这可是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