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墨目送着那条蛇的离去,终于松了口气,但他对杨折显用这样的方式给他来个下马威实在难以忍耐,口中少有的带了些刺道:“不知在下做了什么,惹得前辈对我如此不满?”
闻言,杨折显静静地看了赫连墨半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让人难以琢磨他此刻是愉快还是愤怒,就这样沉默了片刻后,他问道:“你是故意的吧,毁了江眠的经脉?”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道惊雷,震得赫连墨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赫连墨心思已经经过千回百转。
虽心绪繁乱,但他表面上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赫连墨趁着黑夜,刻意将自己的真实表情藏匿了片刻,等到他与杨折显对视之时,已然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只听赫连墨无辜回道:“杨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傻。”杨折显有些厌烦地道,“我并不如你看到的这般年轻,江湖里那些腌臜事,该经历不该经历的我都看过。你内力深厚也颇通医术,从江眠脉象中便能看出你的杰作。只不过我善良,没当着那些人的面戳穿你罢了。”
“不过倒是奇怪,你要毁却没尽毁,留着他几处关键没动手,你这是为什么?”
赫连墨这下没再隐藏自己的杀意,他什么话也没回答,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已经在思考如何动手了。
杨折显忽的叹了口气,说道:“小子,我说了我这个年纪的人,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想干什么,在药谷也想对我动手?”
“你、想、要、什、么?”赫连墨咬牙问道。
听到这话,杨折显久违的笑了一下,没人能知道这笑是真心还是假意,随后便听他说道:“我想要什么?我不过是在药谷里头混吃等死的一个老废物,没什么想要的。倒是你,如果你今天的回答让我满意,我或许会考虑帮你保守秘密。”
即使赫连墨再看杨折显不顺眼,此刻也知道他才是那个受制于人的人,无奈只得说道:“我只是想让他走另一条路,一条不需要练剑也可以纵横武林的路。”
杨折显有些诧异,转身问道:“看江眠对你的态度,你同他直说想必他也是愿意的。何必用这么阴毒的法子?”
赫连墨笑了一下,那笑大约是发自真心,若仔细瞧,能瞧出这笑中带着的些许冷漠:“阴毒?我本就是这样的一个阴毒之人。”
“我的回答,前辈可还满意?”
杨折显眼中似乎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光芒,他偏头瞧了赫连墨一眼,眉眼动也没动地道:“还不错,勉强满意。”
正当赫连墨转身想要离去之时,杨折显冷冷道:“你们这些小年轻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想多问,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过了,药师谷不是你们随意来去的地方。”
“自然。”赫连墨道,“多谢。”
“没什么好谢的,就当我太久没看戏了,如今你们送上门来给我取取乐也不错。”杨折显随口说道。
赫连墨看了眼在昏黄灯笼下面被拉长的杨折显的影子,低声说道:“我原以为今夜是要你死我活的,没想到前辈不想插手——”
话还没有说完,杨折显便冷冷地打断道:“我有什么好插手的,世间万物皆有缘法。不过我可不想做傻子,替你治好了人还让你觉得我药师谷好操控。”
赫连墨静默半晌,又听杨折显念叨道:“插手那么多事,我会老的很快的。”
言罢,杨折显便离开了,徒留面色古怪的赫连墨一人在夜中凌乱。
五日之期说快也快,一眨眼便过去了。
期间杨折显像是失踪一般甚少露面,林宿除了每日按时按点送药与吃食以外,就是出去采些药材,亦或是将自己埋在屋子里从不出门,也不知是在干什么。
赫连墨原以为在此每日都要应付些人或者事,却没想到闲的自在。
那夜因着杨折显的承诺,赫连墨虽松了口气,但又不能完全松懈,每日精神都高度紧绷着,硬撑了五日,都有些恍惚起来。
原本他是从不怕江眠得知真相的,最多鱼死网破罢了。可是真到了江眠有可能窥知其真窍时,赫连墨却又实实在在地慌乱起来。
为此赫连墨也是十分烦躁。
这日早晨,江眠坐在一旁,外头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进屋子里,药谷里特殊的草药味混合着花香随着微风飘进来。
今日大概是入谷以来天气最好的一日。江眠一袭白衣,风吹动他的眼上白巾,丝绸制的白巾约莫是没系牢,竟就这样滑落下来。
江眠顺势微微睁开眼,就这样看到了他许久未曾见到过的景色以及、人。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江眠睁开眼后有些隐隐的紧张,也许是太久没有看到过什么了,也许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一时之间,江眠没有动,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将映入眼帘的每一个物件都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侧坐在窗边的赫连墨。
赫连墨眉头皱着,没注意到江眠的动静。窗外的光将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