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见少侠一表人才,自是江湖俊杰,可是如今这般——”
一片黑暗之中,只见董方白双手抱胸,美眸闪烁,压低的嗓音之中满是哭笑不得。
这时候,她口中一表人才的江湖俊杰正贼眉鼠眼的压低身子,蹲在这间漆黑的暗室之中,摸索着什么。
叶枫眠挑了挑眉,手上忙活不停。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他笑道:“这些日子在衡阳城,我可没有闲着,光是在客栈中听那些人闲聊,就知晓了这家商铺的主人。”
“抢占田地,勾结官府,逼良为娼,压榨农民,简直是坏事做尽。”
叶枫眠将好不容易刨出来的酒坛子抱在怀中,语意之中满是戏谑。
“这叫劫富济贫。”
“...”
董方白晃了晃脑袋,接过叶枫眠递过来的酒坛,也不顾上方的污泥,展颜一笑。
“果然,你说就爱在江湖人的闲聊之下喝酒,还有几分道理嘛——”
说罢,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饶有深意的问道:“所以,叶兄你就是那位胆大包天的大盗咯?”
“...”
“说过了,这是劫富济贫。”
叶枫眠头也不回。
闻言,董方白也只是盯着他忙碌的背影,唇角不由得一勾。
“若是早知晓少侠的‘劫富济贫’之举,我就应该约你在别处相见。”
“哦?”
叶枫眠手中的动作停了,他皱了皱眉,缓缓回首,将董方白犹豫不决的神情看在眼中。
心中失笑:这会,估计在纠结她的身份吧?
叶枫眠回首,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他笑道:“董姑娘,咱们不是朋友么?”
“卡——”
他又是刨出了一个酒坛子,随手颠了颠,转过身子,洒然笑道:“你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有什么好犹豫的。”
话说回来,原先在任我行治理下的日月神教,的确是作风狠辣,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确称得上邪魔外道。
但自眼前这位接手之后,只是用毒丹掌控了那些依旧衷心于任我行的教众,日月神教反而进入了休养生息的状态之中。
未向外扩张的同时,反而还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挡住了不少来自蒙元的探子。
怎么还有些亦正亦邪的味道。
“...”
“朋友——”
董方白笑了笑。
随后,她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道:“叶兄当然是我的朋友。”
沉默了片刻,她微妙的转移开了话题。
看向手中抱着酒坛的叶枫眠,她问道:“酒拿完了?”
“拿完了。”
叶枫眠颔首。
“那我们走吧,寻一个地方喝酒去。”
董方白澹澹道。
然而,叶枫眠却动也不动,一手搂着酒坛,一手叉腰,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瞧着没个正形。
几乎是瞬间,董方白就懂了。
“还有一事未做,是么?”
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子,真是...
只见叶枫眠神秘一笑,道:“董姑娘了解我啊。”
闻言,董方白顿时一翻白眼,将他递过来的又一酒坛子抱紧。
这时,少年也快步行至砖墙边,伸出手指,于墙上勾勒起什么来。
“沙沙沙。”
片刻之后,他停手,后退至董方白身边,望着自己的杰作,不由得抱胸而立,笑着欣赏而起。
“真不知道,你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武当张三丰的。”
身侧传来的声音令得叶枫眠脸上笑意更盛。
干这种事,就是要一碗水端平,才能不惹人生疑,若是唯独漏了武当,还真不知道他人怎么想。
“...”
“让我瞧瞧,今日你又写了哪位的大名?”
董方白兜着酒坛子,好奇的上前一望。
叶枫眠无言。
只是脸上的笑容微妙。
他盯着董方白的背影,咧了咧嘴。
“额?”
董方白嘴角一抽。
给她整不会了。
只见龙飞凤舞的八枚大字赫然印在墙上。
一看就知晓写字之人在书法一道上...没什么造诣。
董方白面色怪异,下意识的念出上方的字,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不知为何,这分明是她自己喊出的口令,但被这家伙写在墙上,怎么就这么羞耻呢?!
她咬了咬牙。
头也不回,只问道:“方白记得,叶兄往日在行侠仗义之后,写的都是些江湖正道巨擎的名号吧?”
“就连师父都在你嫁祸的目标之中,怎么,今天换换口味,改写魔头的名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