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熙帝眉毛深锁,目光如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话的声音低沉如雷鸣声,“轰隆”一声巨响,让原本惊魂未定的小双更加感到惶恐不安。
蓦地,小双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浑身颤动,几乎同一时间,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的小双,哆哆嗦嗦软倒在地,双手用力撑在地上,这才堪堪稳住身体。
紧接着磕着头,颤颤巍巍道,“奴婢,拜见陛下…”
乾熙帝这个时候,可管不得宫中的狗屁规矩,右手用力一挥,直接让她起来回话。
“起来,回答朕的问题。”
寥寥数语,语气却充满急不可耐,迫切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此时的乾熙帝,表现得不像一个皇帝,更像一位担心女儿的父亲。
话音刚落,小双神色慌张,惊魂未定,哆哆嗦嗦的站起来,脸上眉头紧皱,心里像打起了拨浪鼓。
嘴唇哆哆嗦嗦,欲言又止道,“奴婢…回陛下…”
望着颤抖不止的宫女,乾熙帝两条愁云紧锁的灰色眉毛,更加紧蹙在眼睛上面,这两条眉毛像繁生在高耸的山岭之上的灌木丛,繁琐而又浓重,又像是山顶上盖满了银针一般,寒光而又凌厉。
意识到自己过于严厉,担心适得其反,乾熙帝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用平常心对待。
“不要心慌,朕在这里向你保证,此事不管如何,朕都释你无罪,你只需要将你所知道的实情,一一道来即可!”
起先小双眼神有些闪躲,拧着眉头,抿嘴犹豫了好一会,心里仿佛有着无数的蚂蚁在撕咬,是以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乾熙帝向她的保证,她的嘴唇这才明显松动,心里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冷气。
不能怪她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谁让站在她面前的人乃是乾熙帝,就算换了另外一个宫女,情况也大致一样。
倘若能在乾熙帝面前从容不迫,这才证明心中有鬼,可仔细琢磨,眼前的这些表象,好似小双刻意在乾熙帝面前展露出来一般。
要不然,以她身为玉成公主的贴身宫女的身份,大表面虽不敢说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但以玉成公主备受乾熙帝宠爱的程度,面见乾熙帝的次数觉不再少数,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今日这般,哆嗦半天不止。
反而像是有预谋,故意为之。
搁在往日,以乾熙帝的城府来说,小双这点粗糙的小伎俩,如何能瞒天过海。
可惜的是,乾熙帝的注意力并未在这上面,是以小双才得以瞒天过海。
乾熙帝再度问道,“说吧!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双微微抬起头,咽了咽口水,定了定心神,这才一一道来,“陛下,那天…那天贵妃娘娘,请凌大人入宫,不知所谓何事,恰巧那日贵妃娘娘在招待公主,于是两人就在乾宁宫闲谈好一会…”
听到玉成公主受邀去了乾宁宫,乾熙帝眼神一跳,明显愣了一下,神情冷峻道,“你刚刚说什么?你是说玉成去了乾宁宫?她为何要去乾宁宫?”
乾熙帝一连问了三个最关键的问题,在他看来,玉成不可能去乾宁宫,他心里知道玉成与何贵妃向来不对头,他曾多次有意改善她们两人的关系,但一直没有效果。
而眼前的宫女,却突然说玉成这孩子,那日去了乾宁宫,乾熙帝不由得猜测,难道这件事与乾宁宫有关?
想想也不可能,何贵妃在胆大妄为,何家在权势滔天,也不敢在他眼皮底下,对他的女儿下手。
这时小双又道,“陛下,事情是这样,那日乾宁宫突然来人,说是贵妃娘娘想想公主赔礼道歉,公主本不想去,后来拗不过乾宁宫的再三邀请,这才去了乾宁宫。”
乾熙帝喃喃自语,“哦?竟然是这样。”
听到这,乾熙帝顿感不妙,此事竟与他有一定的关系,想起前些日子,他时常在何贵妃跟前,让其与玉成改善一下关系,后者自然连连点头,称一定会好好与玉成改善关系。
何贵妃的话,乾熙帝还以为何贵妃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如今看来,她是真心实意在做这件事,心痛玉成遭遇的同时,想到何贵妃的举动,心里莫名一暖。
深宫之中,也独独只有何贵妃最懂他的心意,进宫以来,未曾让他操心过一星半点,有时候他甚至想不明白,想她这等好性格,为何玉成要仇恨她?
也许是因为她母后去世的原因,又或许是他有意,想让何贵妃做皇后的原因,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何贵妃的错。
乾熙帝收回心绪,重新将心思转回刚刚的话题上,只听到他问道,“玉成去了乾宁宫,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