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阮正堂说。
阮正堂走累了,被护工推着坐轮椅回去的,阮修慕跟在后面,脸上看不出情绪。
人在生死面前显得太无力了。
阮修慕抬头,看见远处的一个墓碑前站着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顿住了脚步。
许沉怎么会在这里?
和他弟?
前面的护工见他停下来了,转头叫他:“少爷?”
“你们先走吧。”阮修慕说。
护工以为他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没多问什么,推着阮正堂走了。
阮修慕站在一棵树下,看着他们走了才过去看那块墓碑。
上面写着:许硕携爱妻林氏之墓。
其子许沉、许寂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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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俯下身把手中的白花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个躬。
“爸,妈,”许沉低着头看着墓碑,说,“我最近挺好的,小寂也挺好的。”
“小寂,”许沉转头,“来跟爸妈说说话。”
许寂在后面红了眼眶,许沉一转头他就立刻转过身去不让他看。
许沉转回头,轻笑一声:“他又躲在后面哭鼻子呢,没长大一样。”
“小寂这次月考考了年级前二十,听给你们长脸的吧,嗯……也挺给我长脸的,”许沉笑着说,“我这成绩……就那样吧,就指望着他以后养我了。”
“你们应该也挺好吧?过二人世界呢,多浪漫啊。你们好好玩,偶尔来看看我们就行。”许沉叹了口气,“那我们先走了,晚上还要去学校上课呢。”
“走吧。”许沉转身对许寂说。
许寂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多大的人了,还哭什么?”
“哥,”许寂抬手抱住他,低声说,“我想他们。”
“他们一直都在呢,”许沉拍了拍他的背,“看到你哭了,他们肯定会笑你的。”
许寂放开他,吸了吸鼻子说:“没哭。”
“小寂,”许沉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很难过,但再难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人是要向前看的,明白吗?”
好一会儿许寂才点了点头。
“比如现在,晚上要上晚自习,而你就要迟到了,”许沉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往前推,“快走。”
许寂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转头看他:“哎哥。”
“哥什么哥,”许沉继续推着他,“我先送你去,我迟到了没关系,你不能迟到。”
“迟到一次没关系。”许寂说。
“那也不能迟到,”许沉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听话,等你下了晚自习我来接你。”
弟弟已经长得比自己高了,拍他的头都有些吃力了。
许寂这才妥协,笑了笑说:“好。”
许沉把许寂送到学校,自己却没有去学校,而是在常去的酒吧门口停下。
有点烦。
许寂可以哭但他不可以,因为许寂有一个哥哥可以抱着哭,而他只有一个会哭的弟弟。
快点长大吧。
许沉叼了根烟,推门进去。
吧台后面的调酒师是一个alpha,长得挺帅,普遍Omega会喜欢的类型,许沉就不是那个普遍,人alpha的正脸都没看,坐下说:“随便来一杯。”
调酒师从玻璃柜上取出一只高脚杯,看似是随口问道:“怎么一个人来?”
许沉点燃了嘴角的烟,掀了掀眼皮看他:“不能一个人来?”
调酒师被许沉噎得说不出话来,也不恼:“我以为你这样的Omega很多人追。”
许沉吐了口烟,半眯着眼看着他:“跟你有关系?”
调酒师笑了笑,不再说话,低头调着酒。
“您的咖啡马天尼,”很快调酒师就把一杯酒推到他面前,“请慢用。”
许沉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混着酒味,说不上好喝,但这两个看似不搭噶的东西混在一起也不会很奇怪。
“你知道吗?”调酒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吧台里出来了,在他旁边坐下,朝他漫不经心地一笑,“咖啡马天尼后面还有一句话。”
许沉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但对方只是一个二级alpha,许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说话。
“Wake me up,and then fuck me up.”
许沉忽然猛地一皱眉,浑身上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就像发情期时候的那种难受。
“你他妈的,”许沉撑着吧台退后两步,咬着牙道,“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
“你很漂亮,我很喜欢你,”调酒师一步步逼近,低声说,“但你好像不吃我这套,很抱歉只能以这种粗暴的办法了。”
许沉的意识有些模糊,眼前好像与之前的一些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甜味的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