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身下是松软馨香的地毯。
发麻的手脚,绑缚其上的粗糙的绳子,陌生的香气,喉咙里残留的腥味,和遍及全身每个角落的痛楚,都在提醒着先前经历的一切绝非噩梦,而是彻底脱轨的,使人无法理解的现实。想要逃避的念头自然地闪过,容铮埋在地毯里的头动了动。
他深深地呼吸,两次,而后睁开了双眼。
“还以为你要多装晕一会儿——”
属于恶魔的甜美声音在脑后响起。脸颊被强行扭转,腰腹被火热的手掌来回抚摸,映入眼中的,是唐蕴安微笑的脸:
“接受能力不错啊,我喜欢。”
“…我哥哥呢?”
因为先前遭受的蹂躏,容铮喉咙受伤,说话声变得沙哑干涩:
“你说过……要带我去见他,让他把一切告诉我的。”
正常不过的询问,因为忍痛和呼吸不畅听起来有些断续,唐蕴安看着容铮被精液黏得一片狼藉的睫毛和嘴唇,抬手抹了抹他唇上的残精,心头微微作痒。竟觉他这模样,很像是拿身体换东西的男妓,被客人过分欺负后,再可怜兮兮地恳求报偿一样。
而且……
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是问这件事么?
唐蕴安望着容铮的眼睛,他期待从里面再次看到悔恨,惊恐,甚至是将要崩溃般的绝望的情绪,可是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被主人强行掩下。一个普通老实到有点土的中学生,在遭受那样暴虐屈辱的对待后,发现自己跟施暴者实力差距过大而完全没有报复的可能,自暴自弃到想死才是正常的吧?毕竟比容铮看起来坚强开朗多了的存在,经受男人强制性的对待后,照样有意识到自己无法反抗而寻死的,他以前见得多了。
——是什么给予这个家伙如此的韧性……
唐蕴安越发欢喜,也越发好奇,心中升起更加强烈的不满足。才平息不久的欲望再次昂扬,性器已经将裤裆撑高,若非顾念要第一时间到叔叔面前邀功,他就把对方按在地毯上,从背后狠狠地侵犯,让那隐忍的啜泣声再舔过他的鼓膜,这次便不是对方只用嘴就可以被放过了。
容铮见唐蕴安只盯着自己出神,并不答话,心中一紧:
“你……莫非,那也是骗我的、啊!”
手在两边乳头上各自狠揪一把。唐蕴安磨了磨牙,凑近布满牙印的耳垂又用力咬了几口,低声警告道:
“真想见你哥哥,就乖乖闭嘴,别再勾引我,一会儿看见了什么,也不许叫出声音。我好心提醒你,你若是惹我叔叔生气,或者引起了他新的兴趣……你跟你哥,只会更倒霉。”
他把容铮脸上的精液擦干净,又将凌乱的衬衫拉好,最后检查了一下裤子和皮带,确保除了脸和手,再没什么地方暴露在外,这才将人抱起。拒绝了要帮忙的男佣,唐蕴安走向这栋别墅顶层,属于唐涵义的专用来调弄玩物的房间。
立在虚掩的房门前,唐蕴安尚未出声,已听见一道低沉中微带笑意的声音,自门口的通话器响起:
“直接进来吧,小安。右边第一间。”
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中年人,容铮有些意外。
这个名叫唐涵义的男人,跟唐蕴安一样,年龄都还不大,却有这样大的胆子残害人命。心底涌起黑色的火焰,想起唐蕴安的告诫,容铮咬紧嘴唇,竭力不要叫愤怒凌驾理智。门边的男仆帮忙将房门推开,容铮被唐蕴安横抱着,进入房内。
里面是极为深阔的空间,顶部悬挂的吊灯竟是酒液般的深红,洒下旖旎的光线,正对着的巨大落地窗被窗帘遮掩,两侧的墙面上挂满了画。
目光扫去,容铮心间一震,他不懂画,只是这些画上的内容太过直白,不需要艺术鉴赏力也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情色味道。上面俱是不同形貌的美丽青年被摆弄成各式等待cao干的姿态,连高高翘起的阴茎和洞开的菊穴都毫无遮掩地被画出。
这些东西,与其说是画作,不如说是对那个男人曾调教过的玩物的一份记录。而就这样展示般地把这些青年最私密甚至是最不堪的模样悬挂在墙壁上,又再次想起上楼时,唐蕴安对他叔叔的解说,容铮胃里翻涌起难以言喻的厌恶,几乎要在唐蕴安怀里吐出来。
——完全不把人当人看,这对叔侄。
那么,哥哥现在是否也已经……
别过头不再看那些画,容铮心里由厌恶转为焦躁。感觉到贴近自己的热度,唐蕴安不知原因,低头看着容铮双眉紧蹙的脸。
无论多少次,只要细看那样的眉眼,都会感到一种端秀中混杂锋锐的矛盾之美,自心底而生的浅浅的惊艳。唐蕴安为容铮转向自己怀里的动作感到意外,又有一股难言的热流自腹部涌起,抱着他的手不由地紧了紧。终于在走过落地窗,又转个弯后,他们来到了深处光线炽亮的房间。
门敞开着,唐蕴安大步走了进去。
“……!……住、唔——”
唐蕴安捂紧容铮的嘴,“忘记我说过什么了?老实点。”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