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后土皇地祇之界,在泰山府君示意之后,白发道人缓声开口道:
“外道既然能够寻找到东皇的位置,那么从时间上来看,贫道在此地养伤的事情肯定也瞒不过他去,想来之前没有对我出手,只不过是不愿意打草惊蛇,或者说他目的更大些,看不上在下,认为东皇之事能成就更有价值。”
“而现在,既然主要目的已经无法实现,在周围暗子被彻底清扫之前,至少要将在下擒走,才能够算至少不亏。”
道人声音微顿,看向前方。
少年府君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没能等到预料当中捧哏的道人手掌握拳抵着嘴唇咳嗽两声,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继而面不改色道:“此地有东皇太一,外道肯定不会乱来,但是又不可能甘心,所以,贫道猜测在西越平洲外侧,应当有外道后手布置。”
“若是贫道外出,就会在那里等着。”
泰山府君终于开口,嗓音淡漠道:
“要我护送你?”
白发道人含笑摇头,平静道:“府君只需旁观。”
“外道谨慎多疑,等到他彻底准备动手,府君再出手,顺势将其在整个九黎的暗子拔除,此处天庭所率,自然不能有半分驳杂……”
府君双目落在道人身上,看不出喜怒。
道人拂袖演化道德金桥,以源初二气镇压万象的气象,道:“有此法门,虽然只是雏形,再加上刚刚的阴阳镜,虽然仍旧伤不得那外道,但是趁其不备小觑,于被拿下的一瞬找到脱身的机会却不难。”
“到时候,就有劳府君了。”
道人起身,微微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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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虚空之上,外道环顾左右,发现方才被那道人牵引着,竟然已经离开九洲大地,出现在了浩渺星海上空数万里之处,此地远离九洲城池,下方又是星海,将交手余波控制在相当的程度。
外道只是一时未曾预料到那道人会多出两种莫测的手段,却并非痴傻。
见到泰山府君时候就已经明白,再看周围环境,更是心中清楚,叹息一声,抚掌笑道:“原来此番我却也做了旁人手中棋子,被利用了一次,投身入局,以己做饵,那位天尊的行事风格还是如此惊险,就不怕哪日折在这种性子上吗?”
“不过今日倒是被好生利用了一番。”
泰山府君嗓音淡漠:
“你不曾看到这一可能?”
外道青年遗憾道:“你说这其实是陷阱?猜是自然猜到了,但是终究想要赌一把,天庭之主这个身份还是很有诱惑的对吧,无论是以其为化身,还是说摄取其记忆,再抹去被我抓住这一事的记忆,都有大用。”
“原本还打算和他游历红尘,彼此戒备的时候顺便缓和关系,不知不觉完成这些事情,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完全没有给我半点机会,一见面就如炸了毛儿的猫一般龇牙亮爪地跑开,我也没法子啊,竟如此警惕多疑。”
少年府君嗓音淡漠:“那是因为对方是你。”
“平常并未如此。”
外道抬手搓了搓脸,苦着脸叹道:“毕竟你严格算来可曾救过他的性命,东皇又是他的好友,你们相处时候自然不同。”
冷面冷口的府君不欲多言,转移话题,嗓音漠然道:
“你方才说,他时常行走险路会有陨落危险,确实。”
“所以此次借你手段磨砺他,让他改变兵行险道的风格,让他知晓世上皆有意外,所见敌人未必在预料当中,所求之人未必能顺利赶到,以知万事万物稳中求奇求胜,但方才见其手段,应当早已有所准备,尚可。”
“虽然如此,你那法宝应当也让他吃了一惊,险些失手,算是一翻经历教训。”
“往后他对于未知之事,当会有所准备,不会不顾一切去赌。”
温和青年愕然,旋即笑叹一声,伸手指了指自己,苦笑道:
“这样说来,我这次还算是你和那地母为天庭之主准备的磨刀石了?”
虽然在笑,眼底毫无半点笑意,暗沉沉无光,和那微笑面容形成明显反差,继而摊手一笑,道:“看在这份儿上,今日死生之主你可否放我这分神一条生路?”
泰山府君漠然不应。
温和青年无奈笑道:“果然如此,不过也罢,我也想要试试当年号称独立于诸神之外的死生之主究竟有多强,封锁空间大可不必,我的话,你也知道,本就无生无死。”
声音还没落下,就早直接舍弃肉身,化作一缕缕暴虐的黑色丝线,继而直接消散无形。
虚无本质。
无数丝线牵扯天地各种法则权柄的反面,凝聚为彻底破灭气息的无量剑气,让星辰仿佛摇坠,让云气崩溃,世界隐隐显现裂痕,继而连携化作地水风火破灭之局,直掠向了泰山府君。
但是那些即便有两位好友相助,仍旧让赵离出动诛仙剑才对付得了的黑色丝线没能够靠近少年府君三丈之内,就如春雪消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