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问:“还哭吗?”
容宛打了个哭嗝,摇了摇头:“不哭了。”
他站起身来,将她抵在了墙角,在她耳侧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本督了?”
喜欢……
对,喜欢。
不是喜欢,是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让自己不再抽泣,只说:“掌印,我可以亲亲你吗?那些天晚上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那个生疏的吻,心慌意乱的心跳,还有藏在心底不曾被挖掘的爱意。
那两次醉酒,还有那两个吻。
她都记起来了。
原来她是这样喜欢裴渡,这样想和他在一起。
裴渡义正言辞道:“你不可以亲我。”
容宛一头雾水:“啊?”
男人的声音很凉,响在她的耳边,让她不禁耳朵一麻。
“换我来亲你。”
下一秒,裴渡生疏地去吻她的泪痕,一寸一寸,从额头吻到她的脖颈。
容宛的脸红得像是能滴出水来,脚趾因为紧张而蜷缩着。
吻完,她主动踮脚去勾上他的脖子。
裴渡敲了敲她的小脑瓜,很认真道:“你听好了。娇娇,是我给你取的小名。画册上的人儿,那些情诗写的,也是你。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从小到大,从一个小奴才到权倾天下的掌印,我一直都喜欢你。”
容宛怔住了。
原来他一直都喜欢着她。
“那你呢?”
裴渡又喊了她一遍:“娇娇。”
“我也爱……”
楼下,倏然响起了响动的声音!
裴渡低声道:“我下去看看。”
容宛扯住了他的衣角,还是惊恐地摇了摇头。
裴渡皱了皱眉。他轻轻道:“没什么事,他们在下面谈话。若是有事情,早就上来报告本督了。”
容宛这才放下心来:“那我随你一起去。”
她还是一身小太监的装扮,跟在裴渡身后就像个小尾巴。心里的郁闷也少了些,在床上睡久了,睡得脑袋疼,这回身子舒坦了些。
裴渡一下楼,便有小太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裴渡皱了皱眉,当机立断道:“小容子,你上去帮本督拿那支笔来。”
容宛点了点头,还是上了楼。
昨儿个晚上刚下了一场雨,空气中还有些潮湿。
自己头上别了一根普通的玉簪,是自己的。裴渡送给她的簪子太多,全部被她通通给扔了,她此时还有些后悔。
头上还别了一支小花儿,若不是她面色憔悴,此时定会显得好看。
她走进裴渡的房间,却见走廊上有一个太监,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眸,发现那个人揭下了人.皮面具,居然是江弦!
他是怎么进来的!?
容宛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她脸色憔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虐待了。
江弦顿了顿,又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里如揪着一般疼。
“宛儿,你跟我走,”江弦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急声道,“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江南,大理寺的人将至,要来抓裴渡。他今后不再是那个权倾天下的掌印,而是一个阶下囚!宛儿,你跟着他成为他的家眷,会受到牵连。搞不好,你要死!”
容宛瞳仁倏然缩了缩:“你、你说什么?什么大理寺?为什么要抓裴渡?”
江弦话也说不清楚,口齿不清道:“虽然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江南,但大理寺人马多,速度慢些,我走在前头,就是提前为你通风报信。宛儿,我是真的不想让你死。他们很快就要来了,很快就要进城了!”
容宛惊愕得连手都忘记抽了出来。她后退一步,不住地颤抖着:“你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江弦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你不知道吗?十几年前京城沈家大案,沈家最小的儿子逃了出来,就是裴渡。现在案子被翻了出来,陛下大怒,要将裴渡抓到大理寺。我没让陛下放信鸽,就是想赶在他们前面给你通风报信把你给救出来。你现在和裴渡和离跟着我走,就能活!宛儿,听话!”
容宛惊诧地摇了摇头。
随即她又后退一步,将自己的手一寸一寸地、从江弦的手里抽出来。
他眸子里尽是慌乱:“宛儿,你不会要跟着他走罢?你会死的!大理寺这次出动的人马多,还有兵力,四面八方都围住了这座城,他在劫难逃!”
容宛深吸了一口气,又往后退了一步。
“江弦,你听好,”容宛颤抖地说,“我不会跟着你走的,永远也不会的。”
她和裴渡,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说罢,她抓住了江弦的领子:“话再说清楚一点,来了多少人,又在什么地方?”
江弦急如火上浇油:“宛儿,我求求你了,跟我走罢!我跪下来求你了,你真的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