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廿五年夏午月,左小田季期与右军下马卫王隆挟持公子衍,意图谋反,公子受机敏应变,宫闱诛乱,封右军督将。
你将一切都压了下去。
真相,有时候太过于残酷,以至于不可以曝光。
那夜,你细细盘问了纳雀庭的奴仆,才发现这公子居处已经被各方势力穿成了筛子。大商二公子,男生女相,不为帝喜,在宫中受尽屈辱。先是被顽劣恶意的弟弟玷污,又被各方势力猥亵。纵然有大公子相护,恶魔总能在黑夜中找到机会,抓住他的猎物细细品味。而纳雀庭的诸仆,则暗中受贿冷眼旁观。
公子衍为何不向大公子求救?为何不反抗?难道凭公子启的威望,护不住公子衍?
你想不通。
那夜,你屠尽纳雀庭众奴,鲜血浸透满身。
没错,你是个同,心底也有些阴暗的欲望,可你成长的时代,早已将“你情我愿”四个字印入了你的脑海。所有肉体之欢,不论各种形式,都应建立在两心相悦的基础上,而公子衍的遭遇,只能说是灾难与悲剧。
你坚守着内心的是非观,践行着自己所认为的正义。你杀了这些帮凶,不止为了公子衍,也是为了自己。因为你清楚地知道,纵使你现在待在公子受的躯体里,可你不是公子受,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不可以被野蛮的世界同化,不可以在蛮荒深渊中沉沦。
这个世界,法律不公不全,在你完善它之前,你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兵刃与权力,守卫内心的正义。
公子衍被你带回了雁江榭修养。除了最初一日,你去拜凤台上禀纳雀庭之变,之后三日,你都待在公子衍身边寸步不离。
期间,公子启来探望数回,都被你拦下气走了。你当然对启没有什么好脸色,就凭他一直罩着公子衍,却没发觉公子衍所遭受的欺辱。
公子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至第四日夜才睁开眼。彼时,你正跪在案边,尝试发明一只毛笔出来。
你听见了身后的响动,回头看去,便见公子衍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先是有些茫然,而后那双漂亮的眸子聚焦在你身上,视线又落到你手里的笔杆上。他面色顿时一白,整个人都清醒了,盖在被子下的双腿无意识地蜷曲起来。
“衍。”你叫道。
此时此刻,你无法再用“二哥”喊他了。因为你觉得公子受不配做他的弟弟,可偏偏你穿进了这衣冠禽兽的身躯里。
公子衍移开了目光,将你当作空气。若非他双手捏着背角,指节泛白,你几乎察觉不出他的紧张。
你起身走至榻边,便见公子衍闭上了眼。
放在之前,你会觉得他冷清出尘,此时此刻,你却察觉到他在忍耐,或者说,认命?
“我把他们都杀了。”你沉声道,“没有人能再欺负你,包括公子受。你安全了。”
公子衍闻言,睁开眸,看向你:“杀了?”
他的声音,透着些沙哑,却格外温柔动听。
若是在现代,他一定是个阳光温柔的大男孩吧,或许有一项唱歌的爱好。
你出神一瞬,很快回过神,点头应下:“嗯,总共三十一条命,无一无辜。”
“……为什么?”他面上空白一瞬。
你皱起眉头。
他不知道他自己受了怎样的折磨吗?
“因为他们践踏了你,死有余辜。”你道。
他忽而笑起来,透着些讥讽:“不会显得不德不仁么?”
你目光诧异:“恶行不惩,就会继续作恶。仁善,不代表纵容。”你转道:“你难道不恨么?”
“恨,是什么?”公子衍反问道。
你目光一沉,从一旁柜子上取来一只铜簪:“你可还记得?”
公子衍自然回想起了,正是这根簪子,折磨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观察着公子衍的表情道:“你对它有畏惧。你对那些向你施暴的人,便是一边畏惧,一边憎恨。”
话落,你将那簪子雕云的一头朝向公子衍,递入他手中。
白玉般的手,接住了那铜簪,缓缓握紧。
你跪坐在他身侧,忽而握住他的手,引着他一簪子扎向了自己大腿处。
簪子尖端锋利,骤然刺入皮肉,带来阵阵巨痛。饶是你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公子衍被你的举动吓住,一双碧潭般的眸子深深凝望着你:“为什么?”
你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我也伤害过你,只是原谅我不能以命偿还了。今日,你想扎我多少下都可以,只要你觉得解恨。”
方才那一簪子,算是你借公子衍之手,报复在公子受身上的。你当真觉得公子受死不足惜,若不是你还赖着公子受的躯体存活,这一簪子该刺向颈间。
原身的错事,你自然得承担。可你朦胧中,自以为是梦境的那场情事……
公子衍趁你走神,忽而一用力,挣脱了你的手掌。他将簪子丢到一边,道:“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