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对贾蓉的教育方式堪称是地狱级别的,他只知道贾蓉叫贾蓉,其他的情况一概不知,甚至都忘了“蓉”是哪个“蓉”。
轻一点骂几句、踹几脚,中一点往他头上撒尿、吐痰,重一点提刀拔剑,施展武艺,贾蓉身上多处的刀剑伤疤都是拜他所赐。
贾珍今天喝多了酒,见自己心里的阴私被自己儿子点破,他是又相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婊子还没当成,牌坊就要被人拆了,心中怎能不怒?
他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若是真的杀了自己的儿子,哪怕是在这个老子打死儿子天经地义的时代,宗人府也绝对会革了他的爵禄,废了他的世子之位,所以他每一次都是点到为止,目的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贾珍选择的位置是贾蓉的肩膀,刺的极其精准,入肉两三分,不会伤不到筋骨,但贾蓉还是疼的撕心裂肺,哀嚎不止。
这时,一个人从院外跑进来,嘴里大叫着:“老爷剑下留人!”
贾蓉回头看了一眼,惨叫道:“蔷哥儿快来救我!”
来人正是贾蔷,今年十七八岁,是宁国府根正苗红的正派玄孙,比贾瑜和宁国府的渊源要更深一点。
此人生的俊俏风流,虽日日去贾家族学里念书,亦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平日里仍旧是斗鸡走狗,赏花阅柳,仗着贾珍的宠溺和贾蓉的匡扶,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鲜血染红了贾蓉的衣襟,贾蔷看的心惊肉跳,跪下求道:“蓉哥儿是老爷的亲子,老爷怎能自毁长城?”
贾珍丢下宝剑,仰天长叹道:“吾家出了此等畜牲败类,辱没门第,叫我以后有何脸面在地下和先祖们相见?”
贾蓉心中大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以头抢地,哭求道:“老爷再给孩儿一次赎罪的机会。”
一墙之隔的后院,尤氏有些坐立不安,每一次自己丈夫打贾蓉,她都十分的害怕,当她听到贾珍都动了剑,还刺中了贾蓉,就再也坐不住了,带着炒豆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见尤氏过来,贾珍皱眉道:“你来做什么?还不滚回去!”
尤氏在贾珍面前难得的强硬一回,不知出于何目的,跪地哭求道:“纵使蓉儿有千错万错,老爷只管打骂,何须动刀动枪?若是一时失手,坏了他的性命,老爷又如何给公公交代?”
贾珍指着犹自颤抖的贾蓉,冷声道:“狗东西,以后再信口胡孱,我非要请宗正寺的刘寺卿废了你不可!你不堪大用,还有蔷儿!”
贾蔷心中大喜,面上却羊做诚惶诚恐,大惊道:“侄儿何以克当?老爷莫再要说这样的话,否则就是逼侄儿去死!”
贾蓉跪伏在地,肩膀传来的剧痛时刻提醒着他所受的屈辱,只是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贾蓉的眼中满是炙热的仇恨,默默的在心里做出一个决定。
贾珍离去后,贾蔷连忙扶起贾蓉好言安慰,贾蓉澹澹的看了他一眼,连伤口都没包扎就出府去了。
“蓉大爷,您这怎么了?敢情是去边关上阵杀敌了?”
看着贾蓉耷拉着肩膀,上面隐隐还有血水渗出,卖祖传秘方为生的老道大叫道,一张皱巴巴的老脸上满是关心。
贾蓉冷哼一声,老道连忙取来金疮药为贾蓉处理伤口。
“真人,你除了配这些虎狼之药还会配什么药?”贾蓉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老道一愣,见他称呼自己为“真人”,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想了想道:“杂七杂八的都会一些,不过最擅长的还是这虎狼之药。”
贾蓉四下里看看,小声道:“若我请你配一方药,吃了要人命不说,午作还验不出来,可有把握?”
老道手一抖,默默的点了点头。
贾蓉大喜,贴着老道的耳朵说了一番话,见老道犹豫不决,贾蓉沉声道:“事成之后,二百两黄金双手奉上。”
“蓉大爷还是别强人所难了,这种坏人性命的事老道是不会做的,老道虽是杏林中人,早年亦是读过圣贤书的,受过圣人教诲,怎能做出如此阴毒之事?蓉大爷还是另寻他人吧。”老道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回绝了。
“四百两。”
“蓉大爷不要强人所难了,老道奉劝蓉大爷您不要做这种短寿夭命的事!”
“七百两。”
“成交!”
贾蓉冷声道:“有三点要提前说好,第一,从现在起你不能再为任何人配药,我会给你找个隐蔽的地方,不要抛头露面,暂时的消失一段时间,我会在外面给你散布流言,只说你云游四海去了。”
见老道点头同意,贾蓉继续道:“必须要杀人于无形,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而且要是慢性的,最好一年以上,慢慢的损坏人的根基,不可来个七窍流血,一看就是中毒死的。”
老道拍了拍干瘦的胸膛保证道:“这行饭老道吃了三四十年,可还没有磕掉过一颗老牙,有祖传的秘方在,蓉大爷尽管放心!最多一个月,就能完成,到时候蓉大爷在外面随便买个仆人,每日里给他下药,待一年半载后见了分晓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