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声好笑地回头看他:“我家长也没空, 下午不来。”
牧阳成脸一垮, 苦兮兮地找后座人哭诉去了。
祁斯白手上飞转的笔停了下来,试探着问:“你爸今天也来不了吗?叔叔好忙。”
“也说不上忙不忙的, 就是……”
江逾声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不管是家长会、竞赛还是其他很多事,他都觉得不重要、无所谓,所以不会抽空来关心。”
祁斯白下巴搁在手掌上,点点头看着他,没说话。
“叔叔阿姨出差还没回来?”
“他俩啊……闲的时候可以每天回家来做晚饭,忙起来消失一个月都有可能。”
祁斯白想了想,又说:“现在还好,我小时候他们特别忙。”
“小时候都是奶奶带你?”江逾声问。
祁斯白笑着点头:“所以我跟奶奶很亲。”
二十分钟的中场休息很快过去。临发卷子前,陈老看了眼手机,叫住江逾声说:“宋老师那边下午需要几个学生去报告厅帮忙,你下午有空吗?有空的话,咱班就派你去?”
数竞班其他人下午都要上自招课,只有江逾声不用上。
江逾声点头说“好”,陈老笑笑,把江逾声拉进了下午家长会的组织群。
中午十二点半,二试结束,答题纸递上去之后,祁斯白兴致勃勃地拿着特意记了大概解题过程的草稿纸跟江逾声讨论起二试题来。
以往,不少人考完都想拉祁斯白一起对一对思路,但祁斯白总是一句爱莫能助的“忘了”怼回去。
这回难得赶上两位大佬拿着草稿纸有凭有据地对答案,大半个班都凑过来围观。
最开始,还有几个男生七嘴八舌地一起讨论。但渐渐地,被围在中间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过着招,语速越来越快,思路也越来越跳。
周围声音渐渐弱下去,连收好答题纸在翻看的陈老都凑过来听了两耳朵。
讨论到最后一题,周围的人几乎散尽了。江逾声这题没怎么做,一直垂眼看着祁斯白在草稿纸上边写边讲。
祁斯白讲题时眼睛里像含着光,忽然抬起头问江逾声怎么想时,江逾声被他眼里那道光晃得愣了一下。
祁斯白其实也就随口一问,江逾声蓦地垂下视线看他的草稿纸,他一转眸想问别人,就看见荆炎彬手还捏着他草稿纸一角,探着脖子在看,但胳膊却被荀明杰拽着往外扯。
荆炎彬低声嘀咕着:“等等啊我看看最后这题。”
荀明杰的语气里含着一点不太明显的不耐烦:“……有什么好看的,书上不就有道差不多的吗,多看两遍书你也会。”
“入手点不一样吧荀神,”荆炎彬回头看他,“咱俩不都看那题了,但开头还是被卡住……”
这两人的音量压得低,要不是祁斯白正好抬头刻意去听,倒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不太想搭话了,于是又转眼去看江逾声。
结果不知怎么,江逾声冷不丁就把他的草稿纸从荆炎彬手里扯了出来。
祁斯白一愣,就见江逾声一边用手抚平那一角的皱褶,一边语调冷淡地开口:“除了题干用词,没半点相同的两道题,也不知道荀神是怎么就觉得都差不多的。”
荀明杰就是没太考好,跟荆炎彬小声说话时没忍住带了点情绪,没想突然被江逾声这么指出来,一时间脸上又尴尬又难看。
荆炎彬忙笑着把话题岔开了,答案也不看了,跟祁斯白、江逾声招呼了一声,就推着荀明杰往外走。
祁斯白朝江逾声挑了下眉,意思是:你怎么突然——
江逾声耸肩:“听不得有人总那么阴阳怪气着说话。”
祁斯白笑笑:“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江逾声说:“你不高兴了。”
祁斯白沉默了一秒,又笑起来:“啧,不至于。”
他起身一边收答题纸和笔袋,一边说:“我以前都不怎么估分,这次虽然能估个大概,但有些细节的地方还是要看陈老怎么判。”
江逾声笑了下,也起身收东西,“最后一题我就写了一点,应该没多少分……祁神,自从到你们九中,竞赛我就再也考不了第一了,你说怎么办?”
祁斯白扬了扬眉:“你想怎么办?”
江逾声一本正经:“所以你要慰问慰问新同学,请我吃饭。”
“……”祁斯白笑着摇头:“怎么都非得讹我一顿饭是吧?一试前我不是答应了?等陈老判完出分再说。”
江逾声顿了顿,看了眼已经走空了的教室,先是问了句:“……牧阳成怎么走了?”
祁斯白:“他爸妈来了,中午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江逾声于是点了下头,放心说话了:“考试前答应的不是让我摸一下你的喉结?”
“……”这话祁斯白不太想接,也不知道怎么接。
他要笑不笑地觑了江逾声一眼,收拾好东西,见江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