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觑了觑江逾声, 又补了一句:“男生朋友。”
江逾声和他对视着,低声问:“吓到了?”
“不至于, 就是惊着了……”祁斯白停顿一秒,端详江逾声波澜不惊的表情:“……你好像,没什么反应?”
“你说,男生喜欢男生这事?”江逾声垂眼看祁斯白,笑了下, “我也有男生朋友喜欢男生。”
祁斯白有点讶然地点点头,又咬着吸管喝了口奶。
江逾声忽然问:“牛奶也是他给的?”
“……对, ”祁斯白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杯一愣, 脑中灵光了一瞬, 解释道:“他没有在……我,说好了继续当好哥们。”
“追”这个字祁斯白觉得有点怪, 于是被他吞在喉咙里含糊着说了过去。
“我们以前就经常互相帮带早饭和午饭……”祁斯白看着江逾声静静的眼神, 话音一顿,攥了下纸杯, 语气不太确定:“……不应该收?”
江逾声和他确认:“你想和他继续做好朋友?”
“……”祁斯白莫名道:“对啊,不然呢。”
江逾声沉默了几秒,淡声说:“如果只是这个程度,还不至于。但同性之间……做朋友的那个度,不太容易把握。”
“我——我想表现得毫不介意,又怕什么举动会让他误会。”
祁斯白皱着眉,自嘲地翘了下嘴角,“牧阳成之前总说,我总把朋友处成……喜欢我的人。我以前没太当回事,现在看……”
江逾抬手点在他皱起的眉心,安抚道:“不用想那么多……有什么不确定的,来问我吧。”
江逾声的指尖温温的,祁斯白先是抵着他手指点了下头。过了会,忽地又攥着他手指拿开,啧了一声:“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比你懂,”江逾声笑了下,“可能也比牧阳成懂些。”
祁斯白笑起来:“哎,牧阳成啊——”
牧阳成匆匆赶在上课铃声打响前抱着课本冲进教室,刚冲到座位,就听见祁斯白没头没尾这么一句,“我怎么了?你要夸我什么?”
祁斯白:“夸你单身狗十七年,却能永远活跃在各大八卦前线。”
牧阳成“哎哟喂”了一声,撞了撞祁斯白,“说得好像你不是母胎solo一样啊祁大少爷。”
牧阳成忽地扭头,八卦地冲江逾声笑:“你呢,江神,谈过吗?”
祁斯白也好奇地看过去。
江逾声的视线轻飘飘地扫过祁斯白,看向牧阳成,淡声说:“没谈过。”
祁斯白微不可察地扬了下眉,觉得有点意外,但又好像也不怎么意外。
牧阳成乐呵呵地调侃:“得,江神,你有资格加入我们群。”
江逾声不明所以地看向祁斯白。
祁斯白没忍住笑了下,耸耸肩:“我、牧阳成和薛远有个微信群,忘了是谁了,把群名改成了‘谁先脱单谁是狗’。”
江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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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年级会上,年级主任宣布未来三周进入复习阶段,但各科的新课大多还有一两周才能上完,所以与其说开始复习,不如说是开始进入狂赶进度的冲刺阶段。
语文英语不再优哉游哉地进行各种拓展阅读,数理化生也开始了知识点梳理、作业题讲解的单一模式。
家长会虽然是周六召开的,但有些家长周六那天没排上队和某科老师谈话,或者是想单独长时间约谈,就在接下来这一周里和老师们约时间另谈,导致各科老师又是见家长、又是赶新课,忙得脚不沾地。
于是周六的竞赛卷子,陈老迟迟没有判出分来。祁斯白和江逾声之间那顿饭,也就一直欠着。
不过,以往江逾声和祁斯白三人一起吃顿饭都要提前约。现在进入复习周,江逾声家教次数少了,反倒闲下来些,中午牧阳成招呼吃饭,江逾声经常会一起吃。
习惯是件很奇妙的事。
过去,祁斯白、牧阳成和薛远三人一起吃,坐四人桌,总会有一个人对面没人,看起来好像空落落的。初一初二的时候,三人还幼稚地剪刀石头布来决定过每天究竟谁坐出去,只是后来大了,才不争这些。
没想江逾声来跟他们连着吃了几天饭后,到了江逾声家教忙、中午要赶作业的周四时,牧阳成和薛远在饭桌上吃着吃着,就开始对着那个空座念叨起来,说不习惯没有江神的午饭局。
下午体育课后半段的自由活动时间,祁斯白把这事当玩笑讲给江逾声听。
江逾声坐在他旁边,飞速写着生物作业篇子的间隙,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正磕磕绊绊射箭的薛远,笑说:“你们这么想让我加入你们那‘谁先脱单谁是狗’的行列?”
祁斯白头也不抬地写着物理练习册,啧啧了两声:“虽然他俩不赞同,但我觉得啊,你荣获这个桂冠的可能性比较大。”
江逾声只当他随口胡诌,“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祁斯白作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