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松开始吐舌头,发出“叽叽咕咕”的怪笑声,小婴儿仍然不动如山,稳如泰山地睁着一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宝松挫败地垂下了脑袋,倏然抬头,凶神恶煞地“啊”了一声。
小婴儿依然愣愣地盯着他,连眼睛睁开的角度都没有变过。
“宝松,你别把他给弄哭了——”
任非凡的话还未说完,小婴儿嘴一瘪,两眼一弯,“哇”的哭了。
任非凡面色大变,马上冲过去抱起他轻轻摇晃:“我的祖宗诶,求求你别哭了,夜里哭不够,白天你还要哭?你是一个小婴儿,哪里来的精力啊,简直不科学……”
感受到晃动,呱呱大哭的婴儿很快就停止了哭嚎,还带着泪水的眼角红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任非凡,呀的一声笑了。
任非凡简直对他这种在哭与笑之间自如变换的能力叹为观止,颇为咬牙切齿地道:“笑也没有用,老是不睡觉,没人看着就哭,走开一下也不行,现在卖乖也迟了!”在此之前,任非凡原本以为小婴儿很好照顾的,无非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醒时喂喂奶,处理处理屎尿,结果呢!?
晚上不睡觉,老是睁着大眼睛看人,要是身边没人,马上就扯着嗓子哭,那细细弱弱的却撕心裂肺的哭嚎,简直要把那小胸脯里的肺都哭出来似的,让人听了揪心得很,每次小婴儿一哭,不管睡得多睡,他和田原远就得飞快上前哄人,这小家伙还认不得人,但只要眼前有人影晃动,他就安心了,立马就不嚎了,还会砸吧砸吧尚未合得上的小嘴,露出一个纯真无齿的笑容来。
原以为晚上没睡觉,白天总会睡了吧!?可谁知小婴儿体内压根就没有生物钟这玩意儿的存在,白天小眼皮要闭不闭的看似睡着了,可没隔几秒就会睁开,若是没看到人,小嗓子就会哭嚎起来;若是看到有人,就会定定地看着对方,一会儿之后小眼皮再度合上,不,是半合上,任非凡就没见过他完全闭上眼睛过,都是开着一条眼缝,仿佛随时都在用眼睛观察着四周一样。这个初临人世的小生命对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似乎有着太多的不安全感,时时刻刻都要有人陪着,有人陪着他便安心了不会哭喊,偶尔还会露出一个疑似开心的无齿笑容。
可他不仅是没人在身边会哭,肚子饿了也哭,要尿尿了哭,喂太多奶他不想喝了也哭……按照田原远从田之焕家里淘换来的育儿书上说,那是因为小婴儿只会用“哭”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需求,但是任非凡还是觉得动不动就哭,还老是不睡觉的小婴儿什么的,果然是恐怖又麻烦的存在。
任非凡和田原远对这个小生命真是又爱又恨,他对着你纯真无邪地笑的时候,饶是再冷硬的心都得软成一汪温热的春水,可当他哭嚎的时候,任非凡心浮气躁,就恨不得把他掐死算了。
“怎么又哭了?”挂着两个浓重黑眼圈的田原远从楼下上来,把拎着的水壶放到桌子底下,从任非凡手里接过小家伙,一边轻摇,一边恐吓:“你怎么那么能哭?再哭下去,我以后就给你起名叫哭包了!”
任非凡一怔,羊羊这是打算收养这个孩子了?这几天他们寻找小家伙的母亲一事并不顺利,那女人早已预谋,当天之后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此后再也没在田家村出现过,临近村子也没打听到有关那个女人的消息。
田茵茵怀孕了,最近孕吐得厉害,郑英兰帮忙照顾了小家伙几天,就不得不回村去照顾田茵茵。好在她在那几天里教了田原远和任非凡不少照顾小婴儿的必备知识和注意事项,所以除了开始那天有些手忙脚乱之外,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什么岔子,小家伙也被照顾得很好。
就是小家伙日夜不分的作息让田原远和任非凡疲于应付,他们两个体质比一般人好得多,几天时间,也被这个新生儿折磨得一脸菜色,任非凡终于理解那些新手父母的痛苦和难处了。
“你乖呀!乖乖睡觉,乖乖睡觉才能快高长大……”田原远哄着小婴儿,小婴儿一如既往地盯着田原远,然后呀的一声笑了。
不是那种疑似笑容,而是十分明显的、整张脸都在表达着开心的这种情绪的笑容。
“我怎么觉得你抱着他的时候他经常笑?”任非凡一脸怨气地道:“我抱着的时候就直勾勾地看着我。”都不怎么笑。
田原远转头好笑地望了他一眼:“这证明我的人品比你的好。”
任非凡:“……”他竟无言以对。
小婴儿的眼皮渐渐闭上了,维持在一个要闭不闭的状态。田原远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乖哦,睡吧,不要怕,爸爸在身边保护你,睡吧!”
任非凡微笑地看着一脸温柔的田原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跟江明哲和花安义两人说了吗?他们有没有空帮忙割稻谷?”
“说了,他们说有空过来。工钱我也跟他们说好了。等稻谷收割完,西施一家就不用再在外面守着了。”这些天为了预防鱼塘里的稻谷被偷,任非凡干脆把西施拴在了大铁门外面,六只西施生的小狗跟在西施后面。
田原远知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