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北岭收获的土豆。”赵朝阳又朝身后的兵哥招招手,那个兵哥再度掏出一个土豆来,只有一个普通成年女人拳头那样大小。“这是其他地方收获的土豆。”
他抬头看着任非凡,笑道:“有没有觉得两者的体积差别很大?”
“显而易见。”任非凡拿起那个大土豆,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漫不经心地问:“所以呢?”土豆跟他们要对付的拜火教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说起来,都是我们的错……”赵朝阳的语气充满了愧疚,表情诚恳极了:“因为北岭种的土豆卖相太好,我们的士兵在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想到引起了拜火教高层的觊觎,现在他们似乎打算把北岭占为己有。”
任非凡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把手里的土豆放在桌子上,微笑:“然后?他们打算怎么做?”田家村还存在呢,怎么说北岭都是村里的地,而且拜火教还有镇政府、玫瑰帮这两个强敌在一旁环伺,稍有差池都可能被这两股势力以各种名义和办法弄垮,拜火教想要得到北岭,总得师出有名吧?
赵朝阳闻言,表情更加惭愧了:“说起来,你们是受到了我的牵连。”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初龙在云兄弟不是都被我干掉了嘛,于是原本属于龙家的北岭这块地就暂时成了无主之物,我想既然上面的树木都被砍掉了,空着也是浪费,不如种些粮食,也省得这么大半个岭头丢荒,我读小学的时候老师就跟我们说浪费可耻……”
“没想到兄弟们把这块土地伺弄得太好,种出来的土豆都比别的地方大得多。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不巧的是,从县城安全基地出来的人有不少都是拜火教的高层,更不巧的就有一个高层叫龙天奎,他是龙在云和龙在开的叔叔,亲的。”赵朝阳表情苦恼:“现在他想要拿回来这块地,这块地登记在龙家的名下,租期十年,他想要拿回去,我似乎没有什么正当理由能阻止他呢!”
“怎么说,这块地毕竟都被我种了大半年了,我当初可是把它视作自己的土地的,种土豆的时候肥料下得可足了,而且我的手下已经跟这里的土地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一听说要把地还给龙家,个个都伤心得红了眼……”赵朝阳假意地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任非凡和田晓丹嘴角同时抽了抽,伤心得红了眼睛?那些一米八以上的大汉?想想就恶寒,是愤怒得红了眼吧!亏赵朝阳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恶心的话来。
“所以啊,我就想,既然我们不想把地还回去,而主人想要拿回这块地,那就让主人消失掉不就好了!一切回归原来,皆大欢喜,多好。”
“哦,确实是皆大欢喜,加油,我精神上支持你干掉他们。”既然与我们无关,那你们是不是该滚了?!
赵朝阳眨了眨眼睛,语气无辜:“嗯……我们的线人在偷听的时候呢,听拜火教的人说,他们似乎也瞄上你们的鱼塘了,毕竟你们的院子也是北岭的一部分嘛,种出来的东西应该不比山顶上和南边的差,好歹有七十亩地呢!”也是一块很大的地了!
任非凡眉头跳了跳,这真是无妄之灾,因为赵朝阳手下拿出来吹嘘的一只土豆,他们家的院子就被人惦记上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何不联手对敌呢?”赵朝阳的表情真诚极了。
偷听的田原远终于忍不住了,问:“那玫瑰帮呢?北岭的事也跟玫瑰帮有关?”他倒想听听赵朝阳能给出什么理由。
赵朝阳神情开心:“啊,晓丹她们是受我拜托,过来帮忙对付拜火教的。”
田晓丹:“别听他胡说,他以北岭一半土豆为代价,雇佣我们的弩手协助他清洗拜火教。”
赵朝阳一怔,语气酸溜溜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协议,你就这样轻易说出来了,看来你跟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很好啊!”
田晓丹一本正经地纠正:“不是跟他们,只是跟田原远比较熟而已。”毕竟在一起下过毒药杀过人,她和田原远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闻言,赵朝阳更加心塞了,他的表情像是硬吞了一整只煮熟的鸡蛋一样难受。
任非凡冷淡地道:“你们是同村的人,熟一点很正常,你不用特意强调这一点。”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跟别人彰显她和羊羊感情好吗?可羊羊明明说过田晓丹家里的人是去年五月份的时候才回村的,两人根本没有什么机会相处,他们从何“比较熟”?还是说,她看出了什么,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田晓丹一愣:“我没别的意思。”
“好了,言归正传,”田原远打断这三人走向越来越诡异的对话,“你想怎么做?”龙家人对付赵朝阳需要师出有名,但是对付他们这种没有什么背景的小老百姓,可根本不需要什么名义,只要代表镇政府的赵朝阳倒台,他们随便捏造一个理由,就能把自己从北岭撵走,把院子据为己有。
难怪赵朝阳会来找他们,恐怕就是笃定了他们一定会帮忙。
谈到正事,赵朝阳立刻严肃起来:“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