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今天遇上下雨,当时贺年都决定将就穿着了,可严锐之一说话他就悻悻进来换衣服,翻了半天没找到一件符合当前身份的,干脆心一横,选了LOGO看上去最大的。
温淮又看一眼,指着他衣服上那个“C”:“剩下那一半你是用手抠掉的?”
光是想象这人鬼鬼祟祟窝在房间里,一点一点把正品抠成最拙劣的仿品的画面,温淮好不容易收起来的笑又憋不住了。
贺年看他一眼,也懒得撒谎了:“我抠得像那么一回事儿吧。”
温淮终于不笑了:“还行,味儿对了。”
“我弟问,你今天还有没有空,缠着你做、家、教。”温淮特地把最后几个字念得很重。
“去吧,我还能混两张照片。”贺年大言不惭地站起来说道。
贺年自己的房子就在温淮对面,大一学校不让搬出去,他也没搞特殊,老老实实在宿舍待了一年。
住校的那一年他本来就低调,加上性格好亲和力强,没人注意他的背景,还跟同学都打成一片。
两人从这栋家属楼走出来,关门的时候又因为震动抖落一块墙皮。
温淮看着这环境,皱着眉:“你也不能一直这样。”
贺年没立刻说话,先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啊。”
“那你还……”
“可我也找不到其他办法啊。”贺年垂着头,“我好像每一步都走错,现在稀里糊涂就……”
“不然对他坦白?”
“可是是他现在认为我是贫穷大学生的哎。”贺年质疑。
“对方肯定也不是在乎身份的人,你试试直接表白?”
贺年摇摇头,想起那一个晚上严锐之给的声明:“那现在这段关系都保不住了,说不定直接拉黑我从此再也不联系。”
他的声音里带着懊恼:“我表现得其实也……挺明显吧,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没等温淮开口,他就自己给了自己答案:“看出来也当不知道罢了。”
“而且我跟他现在就凭这么个抓不着的协议吊着了,”贺年苦恼道,“好难啊。”
温淮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给不出好建议,眼看自己的好友失魂落魄的模样,刚想温声安慰两句,就听见贺年的语气变了。
“但是没事,”他不知道哪儿来的斗志,雄心勃勃地一扫刚才的阴霾,“再熬一熬,我可是要回去当皇后的!”
“……”
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可温淮在这一刻笃定地认为,自己刚才那点心疼纯属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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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锐之自然是不知道现在的贺年在密谋什么,没回家,叫司机送自己回了公司。
他们手上两个项目,一个成本相对低的游戏A,另一个还在研发初期的游戏B。
做游戏就像造房子,敲定完了故事背景、美术风格、经济体系、战斗模型之类的基本内容以后,就开始一点一点搭建,制作人参与策划,之后程序开发策划配表,验收通过后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测试和返工了。
他的公司没有强行要求标准的上下班时间,不过现在A项目进到了测试环节,走进去时果然见不少灯还亮着。
郝帅也没走,见他来了还吃一惊:“你这个点来?”
“嗯。”他拉开办公室的门,说得简洁,“测试。”
除了美术方案和战斗模型是郝帅和剩下几个主美主策把关,其他的环节严锐之基本都会参与。
按理说现在分工明确了不用这么辛苦,但即使是一个小成本的项目他也不想粗糙对待。
当前的测试阶段不需要连接设备,这是一款错位解密,故事线和其他构成都相对单薄,但图像和画面都简洁高级,且错位的地方都很精巧,常常能在山穷水尽的地方找到通关下一个场景的方法。
忙起来就忘了时间,他时常停下来记录当前的参数,反反复复测试一件未完成的作品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但他却不觉得累,只想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房子搭好。
当年也是这样,那时候郝帅还没加入,工作室也只有寥寥数人,当时的原画还是个国企职工,全凭着一腔热血压榨了其他剩余时间完成任务。
等他停下来喝口水时,才发现早就已经到了深夜。
郝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公司里还剩了几个昼夜颠倒的开发,严锐之打消了回家的念头,索性又回去继续完善后续工作。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严锐之拿起被忽视已久的手机,不意外地发现几条未读消息。
【讲道理:严总今晚上的月光好圆!好大!】
看见这行字,严锐之仰头望向窗外。
尽管天上还有薄云,却没遮住这一轮圆月,清辉依然洒落下来,立在安静的树梢上。
是挺好看,但想起给自己发消息的人还选修了文学鉴赏,结果把自己比喻成王宝钏、对月亮的形容是好圆好大。
严锐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