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近两个月的观察记录,阮蔚偷偷制定了一份沈庭陌打工时刻表。
阮蔚本想成为沈庭陌的“同事”,了解详情后,默默敲响退堂鼓。
像沈学长这种高材生,自然不需要干卖奶茶,便利店这种零工。
所谓的打工,指的是中学家教,高校助教及协助编写教案,承接外包的数据分析等工作。
阮蔚会吗?阮蔚不会。
据阮蔚了解,沈庭陌最接地气的一份兼职,是在市内某高档餐厅当服务员。
阮蔚偷偷去消费过一次,端餐盘的哥哥姐姐们穿着考究的西服,打着领结,清一色盘靓条顺,气质卓群,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
能被轻易劝退不是阮少爷的风格。
心思活络的阮蔚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他新办了一张电话卡,用陌生号码找沈庭陌约下一份家教兼职,每周二和周四晚,单次补习时间两小时。
为此阮蔚专门在校外租下一套公寓,作为与沈庭陌约定的授课地点。
某天下午,沈庭陌敲开客户的大门,看到一脸兴奋的某支雪糕,以为自己走错了,回头瞟门牌。
“沈老师好!”门后的阮蔚笑得像朵花。
沈庭陌神色复杂,迟疑再三后严肃地问:“是你请的家教?”
“对啊,就是我,”阮蔚一把将沈庭陌拉进屋,自顾自开始编故事:
“我跟你说,我家是做生意的,我爸就我一个儿子,可惜我从小就数学不好,搞不好以后要把家业败光光,趁现在还来得及补救,所以请你来帮我补补数学。”
沈庭陌半信半疑,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我记得你们专业有投融资学和财务管理课程。”
阮蔚真诚地眨眨眼:“你觉得我会吗?”
沈庭陌:“……”,目测不太会。
阮蔚这次没编故事:“如果不找你补习,我这学期的专业课都过不了,到时候挂科重修就麻烦了。”
沈庭似乎被说服了:“把你的专业书拿过来我看看。”
阮蔚早有准备,不但搬出大学专业课本,还准备了一套高中教材,齐刷刷的一大排,颇有气势。
“可以从高中的内容开始补起吗?我基础不太好,高考全凭老师押题押得准,平时及格都难。”
阮蔚仰头看向高他半个脑袋的沈庭陌,露出求知若渴的天真神情。
沈庭陌没再说什么,在一旁的餐桌边坐下,拿起阮蔚的专业课程书翻阅起来。
趁沈庭陌低头翻书的空档,心机boy暗自冷笑:这么多内容,还怕这学期套不牢你?
如阮蔚所愿,因为请家教这波机智操作,他与沈庭陌之间的交集扩大了许多。
阮蔚每天都喜气洋洋的,能够以学习为借口随时和沈庭陌攀谈,偶尔以孝敬师长为名请沈庭陌吃饭,到每周补习那两天,还可以拖着沈庭陌一起散步回家。
生活简直不能更美好了。
除了每天要做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补习不易,学渣叹气。
彼时的阮蔚压根没有想过,惜时如金的沈学长凭什么愿意和他说话,陪他吃饭,带他散步。
这些内容并不涵盖在家教的工作职责里,是沈庭陌免费赠予的。
在某个未知的时刻,青涩莽撞的阮蔚用他自己都尚不明确的喜欢,换到了另一份更加深沉内敛的在意。
很需要时间来赚钱的沈庭陌,把他认为最宝贵的东西,分享给了阮蔚。
转眼就到了圣诞节前夕,阮蔚找家世相通的朋友帮忙,给Cured接了一单大活,平安夜那天在市中心人气最高的酒吧Glover驻唱。
演出酬金极高,算下来乐队成员每人能分到三千多,这对普通大学生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这次驻唱机会是阮蔚拿他爹的情面换来的,也不知道阮老板要拿多少万的生意去还,阮少爷表示毫无心理负担。
蔡沐等人感激到无以为报,平安夜当晚,带上Cured专属的散财小金童一起去了活动现场。
朋友提前帮阮蔚开好卡座,就在舞台正前方,位置宽敞,视野绝佳。
时间尚早,一伙人同行抵达后,乐队成员便去后台做准备了,阮蔚独自留在卡座喝饮料。
这个点Glover人还不多,气氛却已经到位。
光影幢幢的舞池里弥漫着腥甜颓靡的香气,路过的服务员妆容精致昳丽,穿着纯黑的制服,个个面无表情,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据说是现下最流行的哥特风。
酒吧里暖气开得太足,阮蔚脱下短袄,仅留一件淡黄色卫衣,颜色温软柔和,看起来更显他年纪小,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说出来丢份儿,阮蔚白顶了个富二代的头衔,以往却极少来酒吧这种场合。
他像只在荒诞怪异的森林里迷路的小动物,眼睛不知该往哪看,全身透露着紧张的情绪。
“嗨,小蔚,”肩膀被人拍了下,阮蔚吓得一个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