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为了我的孩子。”
“那你还是对我很好。”比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只想挖她心的敌兽,好了千万倍。
对于挽怜又的啰嗦,三三无奈又甘之如饴,她一直想看看一个母亲的样子,无论挽怜又如何,她都觉得她很好,这样的母亲,能给孩子很多的温柔吧?
“怜又姐姐,你是个好母亲。”
挽怜又苦笑一声,无言回复。这孩子,如此的纯善,却要无辜送了命去…只盼她殒命之时,没有现下这般的痛苦罢。
“快点儿吧怜又姐姐,我有点儿冷。”她都宽衣解带半天了。
看她拧了眉毛,挽怜又赶忙点头,抬手对准了她心口。
“等下,”这次换三三墨迹了,“那个,一定要快,就算我疼的鬼哭狼嚎,你也要快速完成,不然我还得再受一次罪,那才痛苦。”
她是真怕这姐姐干一半又犹豫。
挽怜又没有辜负她,温柔抚了抚她的脸,道了声谢,对准她的心口,将玉螺尖部埋入。
玉螺会自己分辨心脉深度再去深探,不会伤之过甚,她只需穿破皮肉即可,无需担心伤她太重。
她怕的,是玉螺深探时三三受不住。
冰冷的螺尖缓缓生长入三三的皮肉,穿过胸骨之时,疼的她几欲咬碎了牙齿。努力的保持不晃动了身子,直到手臂上缠绕的冰丝被她扯的断落了无数,看到有新的丝羽急速的攀爬上来,她才稍稍放心。
她怕自己受不住挣脱了,把自己害死,她原本不怕死的,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有了许多在乎,她怕姐姐难过的时候没人像她那么哄她,怕不能救姐姐的弟弟,怕她死在这,怜又姐姐会自责难受,怕长离凌云她们伤心。
她咬牙忍着,螺尖入心,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心跳一窒,紧紧的收缩后便不动了。
那刺痛,犹如深冬的寒夜里漫天坠落而下的冰棱穿打入血脉里,先是一凉,而后全身都在抽痛,就连指尖都是疼的,疼的麻木颤抖。
有什么在吸渡她的心血,一抽,一抽,三三终是受不住了,身体不自觉的想要逃离那尖刺…
就在她缩了身子要逃离之时,挽怜又迅速的收了手,螺尾空珠内一丝幽暗的红色透过晶莹的外壳反射出幽暗的光来。
三三努力抬起双眼,看着那螺尾中一星的暗红,用尽全身力气发出虚弱的声音来:“是…拿到了吗?”
“嗯,万儿,你怎么样了?”挽怜又未先管那玉螺,而是俯身将三三拢在怀里,擦去她满脸的汗珠,让她躺在她的腿上,满目的心疼。
三三笑了笑,放心的闭上了双眼。
她,太累了,疼的。原来取心血这么难受,只一瞬的疼,就抽走了她一身的力气。
……
三三醒过来已是三日后了,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挽怜又疲惫而欣喜的眸子。
她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身子,侧身看着轻抚她发帘的人,“孩子,救活了吗?”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透着疲累的沙哑,听的挽怜又心疼不已。
“还未渡血,尚医说不急在这一时,我想,等你醒了,看他们的心源重新跳动的样子。”
三三笑了,扯着苍白的嘴唇,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渴望。她可以看着她的孩子活过来,看着一个母亲是怎样感怀的神色,于她来说是一种圆满。她未曾体会过的母爱的圆满。
挽怜又向前坐了坐,去扶急切的想要坐起身的三三,身后有侍女倾身过来欲要帮扶,被她挡了去,亲手扶了三三坐起身来。
“现在可以救他们了吗?”她迫不及待的看着挽怜又,急切的神色让一旁的侍女都有些感动,撇了脸去急急的眨了眨眼睛。
这小药灵身子受损不小,还一睁开眼就关心孩子,还是与她无关的人,当真是善良的很。
挽怜又轻轻应了声,靠上床幢,抬手撩开小腹上的锦纱,凝结了灵念于手上,缓缓柔抚过小腹莹白的皮肤。
一如来时见到的那些鱼儿一般,挽怜又的腹间肌肤变得通透,三三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腹中相拥的小人儿,哦不,是人身鱼尾的小精灵。
挽怜又抚了抚腹中怀抱在外的小精灵,柔柔的开口:“这个应该会先出生,是姐姐。”
继而又抚了抚那小人儿怀中,将头抵在哥哥胸前的小鱼儿:“这个是妹妹。”
眼前的情景看得三三愣了神,这一切对她来说太过神奇了。
她见过狼族刚出生的小狼,满身湿漉漉的绒毛包裹着小小的身子。但她从未见过刚出生的婴儿,更未见过孩子在腹中的样子,这样的景象让她没有来由的敬畏,敬畏生命的奥妙,这样手掌大小的小精灵,以后会长成像他们的母亲这般的样子,于三三来讲,这是一种奇迹。
挽怜又将螺中的血液滴到自己的脐环上,一滴,两滴…只有两滴便尽了。
三三的心源血,她从未多取一丝。
三三抬头去看那女子,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血有多独特,有多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