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了书的刊号,穆星将书还给了白艳。
“粗略看了一眼,感觉颇有趣味,看来我得自己去买一本了。”她道。
白艳有些勉强地笑了笑。
小阿珍的检查排到了明日,白艳也要急着回书寓,因此没聊多久,她便带着小阿珍离开了医馆。
穆星煎熬地等到了下班,马上去报刊亭买了《奇心妙语》,回到穆园后便开始迅速翻阅。
但结果令她大失所望,她不仅完全没有从这几篇小说中观察到任何白小姐的痕迹,还一不小心就被其中一篇小说吸引住了注意力,等她看完时,时间已经接近十点。
她愤愤地合上杂志。
讨厌,写这么好看干什么,害的她都没来得及做明天的准备工作。
打开封面在那篇小说上做了个标记,穆星正要准备休息,目光一扫,突然定格在目录的一处。
笑何人。
这是那位作者的笔名,所著的小说叫《今夜寒》。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个笔名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这个名字。
第二十章
“笑何人”这个名字实在熟悉,但又只在记忆里露出了朦胧的身影,叫穆星无论如何也抓不到。而她有预感,这绝对是一个能让她发现惊喜的关键。若是今天找不到,只怕她再也睡不着觉了。
然而她翻遍了所有最近看过的书,既不是《英国皇家哲学刊》,也不是《柳叶刀》,更不在《SPlay》里。又把张恨水的《啼笑姻缘》翻了个通透,也没有找到这个字眼。
将书房翻了个底朝天,穆星挫败地倒在桌上。
“香浓南国,花名含笑笑何人”…不对,不是这段…
将唯一符合的《笠翁对韵》丢到一旁,她失望地回到卧室。
完了,今晚要睡不着了。
满心好奇没有得到满足,穆星恹恹地洗漱过,坐到梳妆台,正要伸手去拿白玉霜,忽而余光一瞥,瞧见床头柜上被帽子压住的一本小小的杂志。
念头一转,穆星伸手将杂志拿过来一看,杂志封面上的照片是一位端庄美丽的女子,恰是周伯伯的女儿淑蘅*,其上舒雅地写了“玲珑”二字,正是数日前,厉以宁留在她这里的新杂志《玲珑》。
是了,这本《玲珑》她不也看过吗?
顾不得擦白玉霜,穆星忙翻到《玲珑》的目录一看,果不其然,“笑何人”三个字恰在作者一行!
指尖自作者一行对过去,作品则是一篇《科学美容之我见》*,写的是女子应当如何通过打维生素针来维持健康与美丽,还写道维生素C可以美白,但必要于晚间注射,以便于吸收。
这种种经验,又兼字里行间的曼丽文风,可知这位“笑何人”必然是位女性。
穆星忙又将先前的《奇心妙语》翻开,先将《今夜寒》一篇的头尾浏览过,并未发现什么关于作者的信息。一直翻到最后,杂志的最后一个栏目为编辑寄语,大致一览,约莫是总结本期杂志看点的。
其中便有一句:“…《今夜寒》一文亦是甚妙,其词句之错彩镂金,情感之婉转缠绵,实乃上佳,作者笑何人可冠‘扫眉才子’之名…”
扫眉才子,意为文采飞扬的女子,可见笑何人必然是位女子了!
穆星又将对其余作品的点评浏览过,并无半字提到其他作者为女性。如此看,倘若白艳小姐果然有作家的身份,恐怕便是这位“笑何人”了。
这个结论不禁使穆星振奋起来,她又反复梳理了一遍:白小姐自称是作家;小阿珍说这本杂志是白小姐收到的‘样书’——只有作家才会收到杂志社的样书;几位作者里又只有“笑何人”一位是女子…答案几乎显而易见了,除非白小姐有意隐瞒性别,否则还有什么可怀疑呢?
梳理了一遍,穆星越发高兴,拿起虚构的一支笔,她便想在脑中的这篇论文背后批上“Q.E.D”——论证完毕。
但,且慢。
她又犹豫了。
倘若白小姐从一开始就是虚构的作家身份呢?
那推理便全是错漏,她也并没有较什么崔少爷李公子更了解亲近白小姐一分。至少他们或许还能看出白小姐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或者,白小姐根本就没有必要隐瞒他们。
她需要这样猜测,不过是因为她与白小姐根本不熟而已。
平白而来的挫败感顿时又叫穆星有些气馁。
其实白小姐是作家与否,并不是重点。她如此折腾,只是想更了解白小姐一些罢了。
白小姐是很有趣的一个人——并不是指性格,单以她与白小姐简单见过的几面而言,她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谈性格的地步。
但她很愿意同白小姐熟悉。她很想了解那些她未曾接触过的事情,那个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世界,和白小姐的前世今生。
这一切都叫她充满兴趣,让她忍不住想亲近了解。
拧着眉地将书本整理好,穆星坐回梳妆台前,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