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风扫过,阮漠寒和简烁头顶的树枝轻摇,到了这一周,枝桠上的花已经开出了一些。
一片粉白色的樱花花瓣,飘荡,飘荡,落在了阮漠寒的发尾上。
简烁盯着那花瓣飘落的轨迹,在花瓣落定以后,撅嘴,用力一吹。
没想到花瓣粘的很死,没吹掉。简烁哼了一声,鼓起腮帮子,再用力。
吹掉了。
阮漠寒开始擦她眼角的伤了。
一边擦药,一边低头,一口一口咬简烁手里的三明治。
简烁不停的吞着口水,笑嘻嘻问阮漠寒:“喂,你为什么不让艾咪妹妹给我擦药了啊?”
“你终于吃醋了?”
“放过她。”阮漠寒用棉球按压在简烁的眼角,淡漠的说。
忽然一阵略大的风吹过。
头顶枝桠上绽开的樱花花瓣,被吹落了好一些,粘在阮漠寒的发尾,也掉在简烁墨黑的头顶。
简烁眸子里的光,瞬间变得冰凉,声音也冷下来,毫无温度的问阮漠寒:“什么意思?”
阮漠寒的语气,依旧平静而淡漠:“放过她。”
“关于她的戏,到这里可以落幕了。”
“我才知道你想要什么。”
简烁一笑,墨黑瞳仁里,妖异的底色再现:“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简烁拿着三明治的手猛然一抬,像恶童的恶作剧。
阮漠寒却早有防备,顺着她手的力道,把剩下的一块面包叼进嘴里。
剩下多处的几片肉:“你吃吧。”
淡淡无所谓的声音,像是随手在喂一只流浪猫。
简烁把鸡肉塞进自己嘴里,斜眼睨着阮漠寒:“我想要什么?”
阮漠寒不答,一脸淡漠的换了一个新棉球,把药倒在棉球上。
“看,你刚才一吃东可,嘴角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把棉球轻按在简烁的嘴角。
不同于刚才的按揉,而是格外轻柔的,而是像片羽毛,轻轻抚过。
接下来,鼻尖的伤,眼尾的伤,都是。
像片羽毛,轻柔抚摸。
又一阵风,简烁忍不住轻轻闭上双眼,嘴里的咀嚼慢下来,一大团鸡肉还在嘴里,腮帮子鼓鼓的。
阮漠寒的手,忽然放开棉球,轻轻的落在简烁头顶。
像刚才被风吹落的花瓣。
带着清香。带着温柔。
“不疼了。”
简烁一愣。
阮漠寒的语气,像在哄一个受了伤、找不到人撒娇的小孩儿。
“不疼了,啊。”
简烁眼皮微颤,连带着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翕动。
下一秒,她鼻端一阵冷杉香气传来,越来越近,在一股清新的樱花香中,这阵体香显得格外清冷。
阮漠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受伤的那天,去了简家附近的有机超市。”
“柏静娴以为你是去买冰淇淋,可我知道,你不是。”
“你是去等柏静娴,想让她看一看受伤的你。”
简烁猛然睁开眼。
阮漠寒的一张脸,近在眼前,映入她的眼帘。
清冷的。淡漠的。
阮漠寒说:“你想让柏静娴做什么呢?”
“想让她像妈妈一样,拍拍你的头,说一句不疼了、没事了么?”
阮漠寒再次拍拍简烁的头:“不疼了,啊。”
简烁狠狠打开阮漠寒的手,像只落水的猫一样,一阵猛摇头,直到这时,终于有匆匆路过的行人在看简烁了。
估计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简烁凶猛摇头,墨黑卷曲的长发随之飞扬,像猫甩掉毛上的水珠一样,把粘在头发上的樱花瓣甩了个干干净净。
“咕噜”一声,嘴里还来不及咀嚼彻底的鸡胸肉被她吞下肚去。
她把手里三明治的空包装纸狠狠甩在阮漠寒脸上,阮漠寒淡淡把包装纸从眼前拿开后,简烁的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妖异又鬼魅的笑容。
“很好。”
“很好啊漠姐。”
“游戏到现在,看来开始加码了。”
阮漠寒起身,把手里的三明治包装纸团成一团,扔进垃圾箱,走了。
她的身后,伴着春日的风,又一阵妖魅而轻不可闻的笑声传来。
******
阮漠寒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罕见的发现今日众人的八卦,与工作有关。
“今天那英国公司的客户,来了十几个吧?好大阵仗。”
“一早就来了,简总都跟他们开了大半天会了,午饭都是在会议室吃的。”
“宋秘书听到简总出来上洗手间的时候,给他老婆打电话,一脸严肃,说这关系到聆音生死存亡什么的。”
“真的假的?聆音这么大航母不会说沉就沉吧?不行我还是先得在招聘网上看看工作,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