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金主,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简烁笑嘻嘻的:“你想么?”
“想的话,求我。”
阮漠寒冷冷:“不想。”
简烁“嗤”一声,再次放开了阮漠寒。
自顾自往房间里面走,一双十厘米孔雀绿高跟鞋,踩在房间高级灰的地毯上,跳色到刺目。
嘴里依然如往昔,哼唱着怪诞的歌谣:
“水曜日结婚,
木曜日得病,
金曜日病加重,
土曜日死去……(备注1)”
她跌进窗户边的单人沙发里,头靠着一边扶手,双膝架在另一边扶手上,纤长的小腿摇啊摇,孔雀绿高跟鞋就挂在她的脚尖上,一晃一晃。
简烁头向后仰倒,伸手,在茶几上的一个果盘里,一颗一颗揪青提吃。
阮漠寒走过去,推开窗,手臂支出去,点了一支烟。
她问简烁:“哪来的提子?”语气淡淡。
“不知道,客房服务送的吧。”简烁笑嘻嘻:“毕竟我开房,都快开成这里的至尊VIP了。”
她就坐在窗边,离阮漠寒很近。阮漠寒的鼻子也敏锐,她一开口,阮漠寒几乎能闻到她嘴里青提的香气。
“啊,你还送过我一串提子呢,记得吗?”简烁边吃边说。
那一次,是阮漠寒到1704房之前,酒店经理给阮漠寒的。因为修理廊灯的梯子挡住了阮漠寒的去路,一串青提,算作赔礼。
阮漠寒淡淡开口:“不记得,忘了。”
简烁翻个白眼:“可能你年纪大了,脑筋退化。”
她细长眼尾一瞟,就能看到阮漠寒站在窗边抽烟的背影。
手肘支在窗框上,表情淡漠望着外面的天,简烁看不到她正面,只能看到缭绕的白烟,从她指间燃烧的烟上飘出来。
让阮漠寒整个人如置身一片烟雾笼罩饿森林,没有理会简烁、也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意思。
“你怎么不让我帮你接着烟灰了?”简烁问。
阮漠寒转头,无表情的瞟她一眼,手伸出来,薄薄红唇对着烟头一吹。
烧成细碎灰烬的烟灰,随风飞扬,不留痕迹。
简烁懒洋洋笑着在一边鼓掌。
接着,又把一颗青提塞进嘴里,百无聊赖,所以吃的停不下来。
她又揪起一颗青提问阮漠寒:“喂,你吃么?”
阮漠寒回头,望着简烁指间的那颗青提。
硕大的。浑圆的。好像酒店贴心洗过,还沾着晶莹的露珠。
阮漠寒对着青提伸出手。
简烁妖魅笑着望着她。
然而,在阮漠寒指尖快要触到青提的一刹那,简烁却突然手腕一翻,狠狠打在阮漠寒的手指上。
手里的青提,直接飞出去,落在地毯上,又骨碌碌滚了老远。
阮漠寒瞥了一眼。
即便房间地毯每日有人吸尘,青提滚上去,还是沾了一圈淡淡的灰。
阮漠寒也不恼,转回去,继续面对窗外,抽着手里的烟。
简烁却一下子窜起来,跳到窗边,攥住阮漠寒垂着的一只手腕:“你上午去姜凯伦家了,是不是?”
“这是她带给你的改变?”
“你以前,从不在就餐时间以外吃东西的,记得吗?”
阮漠寒一直紧绷的肩膀,到这时,却忽然松弛了下来:“原来你忘了。”
“我在下午茶时间,是可以吃酸奶和水果的。”
“以前你还到聆音,给我送过酸奶和蓝莓,记得吗?”阮漠寒被简烁握着的手腕,也放松下来,手指在简烁的手背上轻抚过,痒痒的。
简烁“呵”了一声,甩开阮漠寒的手腕:“呵,你的这些无聊小事,谁会记得这么清楚?”
“一会儿能吃一会儿不能吃,这个水果能吃那个又不能吃的,谁记得。”
她再次跌回单人沙发里,懒洋洋揪了一颗青提丢进自己嘴里:“别误会,刚才我问你是不是去了姜凯伦家,只是因为我讨厌姜凯伦而已,与你无关。”
“姜凯伦的眼睛,让我不舒服。”
阮漠寒对着窗外抽着烟:“我知道。”
“我的这些无聊事,你不记得,最好。”连语气都放松了下来。
简烁吃着青提,瞥了她的背影一眼。
阮漠寒抽完手里的烟,掐灭:“我该走了。”
简烁慵懒如沙发里的一滩泥:“慢走不送。”
阮漠寒路过她身边,再没有看她一眼,脚步却轻松了不少。
“砰”一声轻轻关门的声音,阮漠寒走了。
简烁躺在单人沙发里,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咀嚼青提的声音慢下来,越来越慢,最后,终于把已经索然无味的青提肉,咕噜一声吞进胃里。
她爬起来,走到墙边,蹲下。
蹲在十厘米的孔雀绿高跟鞋上,抱着双膝,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