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简烁,
简烁是她指间的香烟上,那一点细碎的灰。晦暗不明的,模糊暧昧的。
阮漠寒拿起一件材质偏硬、领子更高的衬衫时,又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脖子。
一个淡淡的牙印,也是暧昧模糊的一片。
不是泾渭分明。不是界限清晰。
阮漠寒不愿再看,套上衬衫,理好头发离去。
******
聆音团队和GS团队的例会以后。
这一次,是姜凯伦把阮漠寒留了下来。
姜凯伦优雅笑着问到:“简烁在你家住的还好吗?”
阮漠寒语气淡淡:“你很关心?”
姜凯伦笑:“是柏女士托我问的。”
“她既然觉得简烁害她,到底为什么这样追着简烁关心?”
姜凯伦像是觉得她这话问的奇怪:“我说了,她早已大度原谅简烁。”
“柏女士……”阮漠寒对上姜凯伦那双貂一样的眸子:“真是如此温柔深情的一个人?”
“大概吧。”姜凯伦不置可否:“你可以自己去探究,或者,让简烁自己去探究。”
阮漠寒还是淡淡看着姜凯伦,也不追问。
姜凯伦自己说了:“柏女士今天,会趁杨老夫人出去见朋友的时候,叫简烁去医院见她。”
“你猜,简烁会不会去?”
阮漠寒:“会。”
“为什么?”姜凯伦笑。
阮漠寒面色冷冷:“不在意的人,有什么回避的必要?不如按对方的意思,直接去见面了事,避免后续纠缠麻烦。”
“是这样吗?”姜凯伦问。
“当然。”
阮漠寒语气淡定。
但在衬衫的领口之下,她的肩膀上,淡淡一个牙印伤口,微微发痛。
不知是因为衬衫的料子太硬,还是姜凯伦打量的目光太犀利,阮漠寒觉得那伤口越来越痛。
昨晚简烁的喃喃絮语,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不够,不够,不够。”
“阮总监。”
阮漠寒回过神,听到姜凯伦在叫她。
貂一样的眸子,笑笑对上她的眼睛:“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看看么?”
“简烁和柏女士见面的场景。”
******
H医院,柏静娴病房外。
姜凯伦和阮漠寒并排站着。
姜凯伦透过病房门上的小小玻璃,往里面望了一眼,笑道:“她在。”
她让开位置:“阮总监,要看看么?”
阮漠寒淡淡道:“这样偷窥,不好吧?”
姜凯伦笑:“她本来就是你的医学研究对象,医院病房也并非绝对私密场合,受医生护士观察监管。”
“你居高临下,看着小白鼠在笼子里扑腾时,会觉得是偷窥吗?”
“还是说……你现在已经并非当她是小白鼠了?”
阮漠寒轻不可闻的吸一口气,站过去。
简烁背着手,靠墙站着,唇角挂着慵懒又妖异的笑。
柏静娴靠在病床床头,笑得温和。
她身体已经基本恢复,脸上就还如以前那般,泛着母性温润的光。
简烁语带嘲讽:“下一次,我要放些什么呢?”
“撒一片油?放一片香蕉皮?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摔得更惨?”
“还是说……”她猫一样眯起眼睛,神情就越发妖异:“直接放一个鞭炮,为我那还未出世的小侄女提前庆祝。”
她背在背后的左手伸出来,手指张开,模仿鞭炮燃响、火花炸裂的瞬间:“砰!”
“砰!砰!砰!”
“说不定小侄女,就急着提前出来呢。”
“可提前出来了,又活不活得了呢?”
简烁唇角笑意更深,眼底一片冰凉,手指不停的张开又合拢:“砰!砰!砰!”
那样妖异的神情,像不计后果、天真残忍的恶童,把整个世界破坏殆尽,也在所不惜。
整个光洁明亮的病房,都因角落里的她,变得阴郁下来。
天色也在配合似的,照进病房窗口的阳光,一瞬被阴云遮蔽。
阮漠寒想起今早看过的天气预报,今日有雨。
连风也刮起来了,轻摇着病房的窗户,微微当当作响。
像有人害怕的声音,像有人牙齿打颤的声音。
但显然害怕的人不是柏静娴。
她只是一脸温和,笑看着简烁,好像简烁是一个闹脾气在地上打滚的孩子,等她胡闹完,就没事了。
果然简烁见柏静娴毫无反应,无聊的撇撇嘴,手垂下去。
“你既然没话说,那我走了。”
柏静娴叫住她:“阿烁。”
“到我床旁边来坐一坐。”
她问简烁:“你要摸摸我的肚子吗?”
简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