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是挑衅,邵予白挺乐,故作迟钝,压低嗓音问道:“南总心情不好吗,还是怎么了?”
南迦心平气和:“邵总,好久不见。”
“不久,也就几天时间。”邵予白说,顺手再拿一杯香槟递给南迦,敬她一杯,“看来我跟南总有缘,走哪儿都能碰到,这么快就又见了。”
有外人在,南迦接过香槟,说:“谢了。”
邵予白扬扬唇:“举手之劳。”
不同于在孙家的剑拔弩张,甭管私下如何明争暗斗,她们在这里双双都收着,表面很和睦。
等到南迦旁边的CEO知趣走开了,邵予白才再抿一小口酒,近乎挨上南迦的胳膊,皮笑肉不笑,眼里的熟络渐渐消散,可嘴角的弧度没下来。邵予白眉宇低垂,好奇问:“安安呢,这次也来了么?”
南迦没答,当是不明白。
一看这样子,邵予白就又笑了,懂了。
“她也在这儿。”邵予白说,语气怪怪的,夹杂着一丝像是威胁又不是的意味。
南迦应付自如,脸色无比冷静,说:“邵总有事要找她,还是随口问问?”
邵予白接道:“南总认为是如何?”
南迦回答:“我不是你,认为不了。”
邵予白惬意地眯眯眼,仿佛有多在意纪岑安,语气亲昵,想也不想就脱口来了句:“肯定是想她了,不然还能是怎样?”
握着精致好看的高脚杯,南迦面容舒展,不被带着走,心无波澜。
南迦小声道:“回城以后,邵总可以约她见见。”
邵予白挑挑眉,犹豫半秒,一口答应:“也行。”
南迦:“嗯。”
邵予白不讲人话:“南总大方。”
“邵总说笑,你俩的事,我也插不上手。”南迦红唇张合,足够坦然,“你们是朋友,有这么多年的情谊在,没我掺和的道理。”
真心实意的陈述,讲得中肯。可邵予白却不爱听,闻言,适才还笑意吟吟的脸差点就垮了,被“朋友”二字戳中了肺管子般,眸中的温度逐渐变冷,忽而有些沉郁。
不过终究是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至于真甩脸子,邵予白还是很好地维持住那份阴阳怪气的热情,和南迦并肩站着,晃晃杯子,若有所思地用视线逡巡一周,没所谓说:“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
晚风轻柔,拂在身上暖暖的。
南迦放眼远望,看着外边,温和低语:“比不上邵总。”
“那是当然,一直都如此。”邵予白接话,“外来的小偷没资格和真正的主人相提并论,不是吗?”
“那得看东西到底是不是这个人的。”南迦转过脑袋,径直面对,“如果本就不是,也谈不上该归谁。”
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要挟,邵予白不讲原则,阴沉开口:“最后讲一次,别跟我抢人,再有下回……我很难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任其说完,南迦眼都没眨一下,始终无动于衷。
风卷起裙角,出尘的白色纯正而干净。有点厌烦了,南迦长眼一掀,直视邵予白的双眸,口齿翕动,语调迂缓:“那就等着邵总了——”
第77章
内场宽敞气派, 四周的宾客众多。
俩气质美人聚一处,一个明艳大气,一个清冷温润, 光是站在那里就自成一道惹眼的风景线。
浅聊的内容只有这二位知晓, 旁观者未有所闻,什么都没听到。双方谈不拢, 无形的暗涌反复翻腾, 带着夜色倾洒下来的薄凉与沉闷,将此刻的对峙推向一种莫名的古怪氛围中。
话不投机半句多, 接下来就没有能说的了。
各自的态度都摆在明面上,少了前一回的忍让和迂回,那条本就紧绷的弦又被拉得更满, 随时都会断掉似的。
但终归没有。
邵予白扯了扯唇角, 不屑一顾, 就差把轻视挂脸上, 而后一瞬间再扬起标志性的笑, 宛若很喜欢这个回答,对南迦满意。
南迦放下了那杯香槟,一口没喝, 原封不动地搁置。
“希望南总今晚玩得高兴, 好好享受。”邵予白最后说, 话里别有深意。
南迦长身站定:“不劳邵总操心。”
又有宾客过来这里,客客气气敬酒, 借机攀谈。
单独的闲聊结束, 虚与委蛇的交际继续。
邵予白喝完酒就走开, 被邵家的长辈喊去, 引荐给xx老总认识。
不远处, 正在和朋友畅快讲话的裴少阳仰头轻啜了口,目光如炬,仿若感知到了这边的反常,看出了猫腻,他探究地扫视一圈,精明的眼神从邵家那位长辈背后掠过,一会儿再有意无意打量起邵予白。
应该是琢磨出了什么,裴少阳笑意更显,对着朋友说了两句,而后敛起神情,心里忽然有了打算。
郭晋云那个草包依然老实,自打进来后就跟在长辈身边,也不胡来,很克制。他亦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