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果然下了很大的雨,外面泥泞一片,农人难得空闲,便与姜雪二人围坐于火塘边。
姜雪从老伯口中了解到方圆四里,只有他们这一户人家,由于这几年河泽的枯竭,很多靠捕鱼维生的人家都离开了这个地方。
离这里最近的集市,在十里之外,下一次集会在三天后,到市集可雇佣牛车去往掖城。
贵人,我看你们也不必急着赶路,不如三天后,我们与一起去赶集,这样互相也有个照应。见姜雪犹豫不决,桑翁建议道。
现在去,市集未开,不知能否找到人车,而且姜白还未完全安好。
看来还得在这里留几天了,思及此她对桑翁郑重道:还请老人家收留,这几天我兄妹二人还要叨扰老伯。
哪里,贵人们能留下是小老儿的福气,更何况贵人给了那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我们招待不周,甚是惭愧。
桑翁心想:要不是家中实在难以维系,他本就不该收这贵重之物。
此后的几天里,姜雪深深地见识了这个时代百姓的生活,天不亮两个老人就出门打鱼,拉渔网,撒鱼饵。
由于捕鱼并不够维系他们祖孙四人的生活,他们还要那些木锄、木橇等木制农具去种地,这种工具效率低下,风调雨顺时种出来的食物也仅够他们为生,若是遇上天灾
而两个孩子,在现代仅仅是刚上小学的年纪,就要早起去拾柴火、割草喂鸡,也没个空闲。
她心中不是滋味,这里的百姓真的过得水深火热,还有之前玉枝父女那样的奴隶,也是被任意欺凌。在上位者眼中,这些人就如同草芥一般。
漆黑的夜晚,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在天空中,连星星也没有闪烁。
不久外面雷电交加,闪电划过天际,轰隆一声,伴随着雷声,大雨倾盆而下。外面刮着狂风,挂在窗外的细绳剧烈地摇晃,窗户也不时地吱吱嘎嘎作响。
咚咚她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看姜白已经警惕地握住宝剑,她心下一惊,有不好的预感。
这么坏的天气,竟有人到这穷乡僻壤之处,不对劲!她姜雪边穿衣边悄然地拿起弓箭,与姜白一同戒备。
老两口也醒了,见姜雪二人如此神色,桑翁镇定的心神在去开门,两个黑衣人拿着绢布所制的画像。
可有见过这二人?他们蒙着面声音含糊地说。
回大人,未曾见过。桑翁不露声色地回答。
那两人推开房门,径直入内查探,一听是找他们的,姜雪就被姜白抱着躲在了床下,借着夜色,他们没有被发现。
他们先是去了桑翁的房间,复又到了姜雪他们所住的房间,桑翁紧张地跟着,没见到姜雪二人,心下松了口气。
二位大人,小民等是真的没有见过那两人,不知他们所犯何事?
与你无关。别怪我们,你们知道的太多了。说着竟拔剑刺向桑翁。
姜雪听见他们语气中的森然,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一点行踪不肯露,还要杀人灭口!
她动了起来,感受着她的动作,姜白先他一步出去,及时调开了刺向桑翁的剑,姜雪也跟着一箭射向另一位黑衣人。
哇呜呜呜此时突然醒来的两个孩子,吓得哭了起来,苗蒲急忙捂住孩子的嘴,可是晚了。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都冲了过来,室内太狭小,他们且战且退,退至庭院。
雪儿!慌乱中,姜雪被姜白抱住,只听噗呲一声,那箭矢没入姜白的腰腹处。
哥哥!姜白!她抱住姜白缓缓滑落的身体,想碰又不敢碰他的伤口。
她的注意力都在姜白的身上,无暇顾及其他。
小心!姜白惊恐的出声,身体却无力动弹,大惊下,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趁她不注意,一个黑衣人,径直从她背后提剑,将要刺向她。当姜雪注意时,已经来不及了,顺着被划破的风声,她闭上了眼睛。
将!姜雪以为死定了,忽然听见兵器相撞的声音,啊!她睁开双眼,就看见黑人被一箭穿过手臂,惨叫声响起。
她抬眼望向箭矢所在的方向,一群人马正向他们的方向奔来,为首的穿着月白色斗篷的男子正是此前见过的卫国太子姬伋。
须臾间,在援军的帮助下,刺客很快就败退了,姬伋来到她的面前,蹲下。
公主?快快叫医师。姬伋手搭在姜雪身上,却看见姜白的伤势,急切吩咐道。
姬伋刚到就看见刺客将要刺向公主,并未注意到姜白的状态,此时看到姜白的伤势也是赫然一惊。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她这会儿才意识到他们得救了,心里还没来得及喜悦,就被姜白的伤势牵动。
他没事儿的,对吧?他肯定会没事儿的。姜白已经昏了过去,她看着姜白昏迷中苍白的脸,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姬伋的手,向他确认。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姬伋拍手安抚道:三殿下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