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刺破骨头,冲破皮表开满了冰凌霜花。
突然,一阵温暖熟悉的灵力包裹住了他。
接着他好像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不是平时的低沉淡然,此刻充满了焦急和惊慌。
“白黎。”寂不恹紧张地抱着白黎,一边握着白黎手腕输送灵力。
白黎缓缓睁眼,眼前仍黑暗一片,他嗓子干哑像是极度缺水一般,“是前辈吗?”
寂不恹慌乱点头,握住了白黎的手腕,“没事,别怕,有我在。”
“这只是一个困阵,只要坚持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出去了。”
一旁的羊细刚刚沉迷攻击结界,丝毫没发现白黎的不对劲,此时听见对话惊吓到了。
“白黎哥哥怎么了?”
“还有你是怎么进来了的?”
寂不恹抬手一挥,将羊细捆在一角,冷声暴躁道,“没事,你等着就好。”
羊细被禁了声,又不能动弹,此时就像一块石头毫无动静。
寂不恹紧紧抱住白黎,“白黎,你相不相信我,要相信我,你一定没事的。”
白黎眩晕中缓慢抬手,窸窸窣窣中,寂不恹凑近低下了头。
白黎碰到一个侧脸轮廓,虚弱嗓音发抖,“真的是前辈来了,我还以为,以为是幻觉。”
“是真的,不是幻觉。”寂不恹低头,将白黎的手放在脸上。
白黎往温暖源头靠近,身体控止不住地发抖,“是温热的。”
寂不恹痛苦地闭着眼睛,急地额头青筋凸起。
他使劲儿将白黎冰冷的身体往怀里带,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诱哄道:
“白黎,你听我说,”
“你现在整个人都贴在我的怀里,你眼前的黑暗只是我衣袍的颜色。”
寂不恹高挺的鼻尖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急地喉结来回滚动又克制着缓缓轻声道:
“你想想,我平日里是不是一贯都是玄袍。”
“你现在整个人都被我禁锢在怀里,当然看到的只能是黑色。”
“所以不要害怕,你说过你不会怕我。”
“不过,你还是害怕的话,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在就好了。”
很轻柔的声音,白黎不可置信这是从寂不恹口里出来的。
白黎眼皮颤抖着缓缓睁开,眼前仍然一片黑色。
眩晕依旧,但此时他紧紧拽着寂不恹胸前的衣袍,却安下心来。
他贴着温暖的胸膛,耳边是寂不恹慌乱的心跳声;
鼻尖是寂不恹的气味,是淡淡的血腥味。
难道昨天斗场中,寂不恹也受重伤了?
白黎嗅着血腥味,此时却觉得那腥味有些好闻;
它刺激了喉咙里无味的死亡气息,淡淡的血腥味告诉他还活着,这只是一个困阵而已。
白黎逐渐稳住心神,冰冷的四肢被滚烫发热的身躯逐渐化了寒霜。
只是眩晕让他开口有些艰难。
寂不恹见白黎没有出声,压抑地惶恐越发浓烈,他仿佛又看见白黎在他面前慢慢地死去。
“不!”
“白黎,我,我不准,”
寂不恹的下颚抵在白黎的头上,害怕到语无伦次,轻声颤抖道:
“你不要死,好不好。”
“你今后一定能肆意地活着。”
“会成为最随心所欲的风,自由自在。”
“肆意地在枝头跳动,拂过漫山遍野的山花。”
“让我追着你,带你去看看我识海的梨花。”
随着寂不恹轻柔温暖的的话语落下,白黎好似真的自由自在,如飞鸟游云。
四肢逐渐恢复了温度,眩晕也弱了,他彻底压住了心底的恐惧。
他意识回笼,听见寂不恹惊慌带着绝望的声音说道,“我……”
话语未全,一滴滚烫的液体先落在白黎的眼角,他睫毛一颤,像是被烫得厉害,心尖也颤了颤。
白黎抬起右手掌,缓缓摸着头上的侧脸;
当他手指触碰到鼻尖上汗豆时,却不敢再上一步,确认那液体到底是眼角的泪,还是鼻尖的汗珠。
“我没事。”白黎气弱小声道。
“我在,我一定能救你。”
白黎这回听清楚寂不恹的声音了;那是极度的压抑与克制,颤抖的轻声中仍掩不住惶恐和不安。
好像他是寂不恹很重要的人。
好像寂不恹真的很在意他。
白黎贴着寂不恹的胸膛,听着因他砰砰急切跳动的心跳,混乱的脑海顿时平静了下来。
体温和体感知觉逐渐恢复,白黎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抵着一个温热的下颚。
灼热的呼吸与唇角的温软全都落在右耳上。
白黎呼吸一滞,僵硬着身体不敢动。
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