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医院一别后, 栗瑶又重新做过造型, 一头长发染成亚麻调,在靠近发梢的地方松散地打着卷儿,加上她永立风尚潮头的穿搭。
王语非乍一看差点没认出栗瑶来,不得不承认,她比从前更精致,也更好看了。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面部如刀削斧凿一样刻板严肃的男人, 上了点年纪的样子。
两人似乎正在洽谈什么业务,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紧张严谨的气氛。
小王咬了咬唇,这个男人......
有点面熟啊……
她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他, 但转念一想,如果对方是栗瑶的客户,时而出入天秦也不奇怪。
她就这样一边回忆,一边步入电梯。
......
当电梯到达品质部所在的十一楼,王语非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先迈左腿,还是先迈右腿的好。
总之阔别职场两个礼拜,惯常的工作节奏乱了不说,人际关系才一向是最令小王头疼的事。
她在心里已经打好待会儿走进办公室和同事如何打招呼的腹稿,但临到头了却发现根本用不上。
因为她们化学组的工位空了好几张,至于另外两个组,小王进来工作三年都没什么深交。有人抬头注意到她吊着个胳膊进入办公室,四目相对之间,却谁也没能顺利开成这个口。
也是啦......
像她这么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复工,难道还指望整个部门列队夹道欢迎?
她在门口刚杵了那么一会儿,忽地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肩,撞的是健全的那半边。
小王扭过头去,她的小徒弟夏恺笑得一脸灿烂:“师父!你总算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想我给你布置更多活儿?”小王扒了扒头发打趣他,走向自己的工位扯开椅子。
“那也行啊,师父你这不是受伤了么,多给我些锻炼的机会挺好的。反正我知道师父你公正严明,不会给我乱下指标,嘿嘿!”小王走到哪儿,夏恺跟到哪儿,半身趴在她桌板的竖直隔断面上猛吹彩虹屁。
说那什么一点,简直跟黏上油膏的苍蝇似的,夏恺这么谄媚还主动请活儿,让王语非怪不习惯的。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相熟之后,王语非同夏恺说话会选择更直接一些。
“哪有哪有!”夏恺替自己叫屈,随后小眼睛一眯,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压低声音凑近王语非道:“师父,你没发现我们化学组缺了好几个人吗?出大事了。”
“怎么了?你刚才不也不在么?也没见你有什么事。”
“我那是去厕所了。”
小王嘴角一抽:“你说的大事,不会是你们集体上厕所,然后除你之外,其他人都掉马桶了吧?”
夏恺:“......”
他家师父这脑洞真是无敌了!
更关键的是这冷笑话真的很难笑!
夏恺没好气道:“马桶又不会吃人!我是说徐组长、小麦姐和子阳都被赵经理叫进办公室挨批了。”
小王脚尖碾地,转椅轻移,朝向正对夏恺的方向:“挨批?赵经理不是走亲和路线的么?我进来这几年都没怎么见过他发火。”
夏恺将前因后果徐徐道来:“这一回也是子阳偷工减料得过分了,上礼拜送来的方便米粉,让他一百抽七,他直接来了个一千抽七,也没有依循检验流程草草了事,还虚构报告。结果因为取样不足,步骤疏漏,没有检测出来这批次用料不合格,还是后面工艺组包装出口的时候,闻到味道不对才及时发现的。”
王语非惊诧道:“都变味儿了?那后续如果送去食药监局复检,可就不单单是被通报这么简单了。”
如今民生问题可谓风口浪尖,因着各种新媒体手段的介入,不法商家、黑心商家曝光天日的几率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民以食为天,天秦若是在食品安全方面摔了坑,一身泥泞很难之爬起来,即使是在最终投入市场前就被叫停,也会导致消费者对天秦的其他产品质量产生信任危机。
“所以啊,这次连一向温吞吞的赵经理都大发雷霆了。估计公司内的通报处分也会治他监管不力的责任。”
“那徐组长和小钟的师父小麦也......?”
夏恺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张望了办公室一圈,为避人耳目,他用气音小心翼翼答道:“徐组长那是真的冤枉,至于小麦......啧,子阳私下里跟我抱怨好多次了,小麦总是给他派多余的活儿,就是原本她自己手里那些,再加上新人也有部门里的其他常规工作和培训任务。一天两天还行,长期这么压下来,是个人都不堪重负了。”
王语非就事论事,中肯地评价:“把自己的事情丢给徒弟,小麦确实过分了,不过小钟也是犯傻,他想的辙儿明显不是辙儿。”
夏恺叹了口气:“怎么说呢……新人怕的不就是跟错师父么?子阳也不是没想过去跟赵经理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