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身镂刻着各色鸢尾花瓣儿,包裹住五彩缤纷的碧玺,淡雅的紫,清幽的蓝,明烈的黄。考虑到小朋友佩戴,整个设计没有一处尖角,每根线条都柔和圆润。
何惊年把设计图发过去后,问糕糕爸爸对设计稿有什么意见,对方立刻给了回复,只说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奇怪啊,这种一稿过的情况发生在哪个设计师身上都是奇迹。更何况自己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大牌,对方真就那么信任自己吗?
正当何惊年困惑的时候,对方又发来消息,提出想和自己见上一面。
怎么又来个想和自己见面的……?等等,何惊年心觉不对,猛然意识到糕糕爸爸…… 不会就是那个冒充原董事长发诈.骗邮件给自己的人吧?
可是,自己一个穷学生,又有可图的呢?何惊年撑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寻思若非那人不是真的诈.骗犯,那必然是同行在搞事情。
因为,自己的设计被原董事长买走、对方不惜久等也要和自己见面的事,已经传得业内皆知,有越来越多的酸话冒出来,甚至许多圈外人都知道了。
何惊年越想越不对劲,这人绝对有问题,索性退了定金,果断把他拉黑。
“同行勿扰,面斥不雅!”
这是原辞声收到的,最新也是最后一条Yoel·H发过来的信息。
*
七月中旬,何惊年线下的工作室装修得差不多了,就快要正式营业。好巧不巧,同座商场的同一层里,另一家工作室几乎跟他同时收工。
“何惊年,好久不见。”
郑航走过来,双手插袋,矫首昂视地站在他面前。
自入职大品牌的梦想一朝破碎,郑航整个人颓废了很久。好不容易重新振作后,他一不做二不休,决定自己开办一家工作室。反正他家有的是裸石和贵金属的优质货源,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听说原董事长对你青眼有加,我还以为你进圣衡了呢。”他阴阳怪气道。
何惊年礼貌笑笑,“没想到对面那家工作室是你开的。”
郑航没应,只问:“你哪天开业?”
“下周一吧。”
“你会邀请人过来吗?”
“嗯。朱静媛他们几个会来。”何惊年道。虽然那天沈棠风有事要忙不能赶来很遗憾,但关系要好的同学能来祝贺,他也十分高兴了。
“哼,这样。”郑航傲慢地点点下巴,转身扬长而去。
他决定了,要和何惊年在同一天开业。自己家里珠宝生意做得很大,人脉多且广,到时候可以请很多业内有头有脸的人前来助阵,狠狠地把何惊年比下去。
还是那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和何惊年成立工作室的事,已经在圈子里引起了很大关注和讨论。他们两个又是同所大学的同期,怎么都免不了被人反复比较的命运。
在珀利特珠宝设计展上,他出师不捷,大失脸面。如今职业生涯再次起航,他绝对要把输掉的那局扳回来,彻彻底底地把何惊年碾压到脚下,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很快,开业日如期而至。郑航身穿高级西装,站在快被花篮淹没的工作室门口,微笑迎接一波又一波前来祝贺的人。
这些来宾里不光有他爸爸的合作伙伴,还有知名设计师、珠宝品牌高层、模特和摄影师等等。相比之下,何惊年那边果然冷冷清清,连花都只有寥寥几束,简直寒酸得叫人觉得可怜。
郑航得意极了,积压在胸口的恶气全部一扫而空,连眼睛都往上移了几寸。
趁着得空的间隙,他步履优雅地踱向何惊年那边,视线自下往上一挑,哂笑道:“怎么办,看到你这边连人都没有,我都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你了。”
何惊年早就习惯了他这样,一笑了之,也不跟他置气。倒是朱静媛忍不住了,“有病吧你?吃饱了撑的吧一直拿年年当假想敌。上次还偷换年年作品的位置,真是恶心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那又怎样?如今我照样混得风生水起。”看到朱静媛气得脸红,郑航更加起劲。
“你们就是嫉妒。虽然我们是同学,但说到底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不管哪行哪业,光有才华远远不够,家世、人脉、背景才是更为重要的资源。只可惜这些东西并非靠努力就能得到,就像现在,你们只能看着那么多大佬为我的工作室站台。”
“我可去你的吧!年年就是比你厉害比你强。年年的作品能被原辞声认可,原辞声还想和他见面呢。你再看看你,看谁认识你,谁搭理你啊!”
“好啊,那你让他把原辞声请过来啊!”郑航笑得满脸讥讽,“拜托你们搞搞清楚,原辞声不过是在设计展上做做样子让拍马屁的记者有东西可写,你们不会还当成真的了吧?”
“你……!”
“怎样?”
就在这时,商场大门方向忽然传来骚动。众人转过头,只见一溜儿豪华轿车齐刷刷地停在门口。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