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徒
我的爱人
我的神
以剑击穿陶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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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洛克,还有那些队员都死于刀伤,现在还有人用刀吗?”龙踩下油门。
吉普车发动起来,呼噜呼噜一阵滚筒洗衣机的声音,后备箱里塞着云岸的摩托。前面坐两人,后面坐三人,好在车厢宽敞,不显拥挤。
“一群武士打扮的东洋人,银发。”希丝维尔憔悴地裹着外套,脑袋随吉普车的颠簸而摇晃,像一棵萎靡的豆芽:“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
“是‘萨库瓦’。”杉木说:“有传言他们生活在龙游之地的沙漠,没想到是真的。几年前,一个老朋友还告诉我他在沙漠看见了持刀杀人的骑兵,与你的描述一致,白发黑衣。”
“萨库瓦?部族吗?可是书上没有关于他们的记载。”
“小姐,你应该明白书本只提供国家希望我们看到的内容。”
云岸问:“那他们为什么要抢夺圣物?”
“好东西总是很抢手嘛。”龙笑呵呵地回答。
杉木推了推眼镜:“我对萨库瓦的了解也很少,只听说是殷亓文明的遗族,历史悠久,有神秘的宗教信仰。总之,我们得尽快追上。”
“若是打起来,就凭我们五个人毫无胜算。”女人叹了口气。
“所以我正在联系海文城总部。”杉木指着自己腿上的无线电台。它看上去像一只黑色的宽盒子,上面有无数旋钮和按键,还有一寸狭小的液晶屏,电台天线则架设在汽车尾部。
“多亏上个月洗车的时候没把它扔掉。”龙瞥了一眼,继续驾驶:“这是最最原始的跳频短波电台,别人窃听不到的,现今只有我们和一些HAM发烧友才会用(HAM指无线电爱好者)。”
“但我总觉得很悬,沙漠里信号不好,我也不是通讯方面的专家。”博士十分苦恼地抓了抓头,通过一番艰难地操作,最后还是传出了一则经过加密的信息,“希望我们有好运气,说不定总部的人今天下午就能到。”
希丝维尔以手肘撑着头,望着他们苦涩地笑了一笑。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们是很神奇的物种,在经历了圣物被抢、伙伴被杀,亲手埋葬了尸体之后依旧保持着平静的乐观。昨日的伤痛好像没有在他们心里留下很深的痕迹,抑或是留下了,但他们不会让人看见,也许心事全都抖落在烟灰里了,随着沙漠上的风散去。
只有星与众不同。他独坐在角落,低着头,手上翻动着捷洛克留下的笔记。
值得庆幸的是那只羊皮笔记本没有被“萨库瓦”们带走,它安详地沉睡在老人的口袋里,直到将要火化时才被杉木博士搜出。
黑发黑瞳的男人看得很仔细,一页一页翻过去,突然问:“这本我能留下吗?”
希丝维尔环顾四周,终于确定他是在询问自己。
“这是教授很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不会弄丢的。”他沉默的黑色的眼睛看过来,伤痕使眼角微微泛红。
希丝维尔觉得她不太有办法拒绝。
“好吧。”她妥协了。
“多谢。”星点点头,继续埋头阅读。
果然是个古人。希丝维尔心想:他在尽力模仿新世界人们的谈吐和礼貌,可总觉得生硬,有种疏离感。
这时,云岸凑到星身边,嘴里衔着一根没点着的香烟:“你在看什么?”
“嗯。我自己。”星无比淡然地说。
摊开的那一页上正画着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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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发现时胸口有一道致命伤。”希丝维尔道,“我推测你经历了一场大战,但捷洛克教授认为你是被献祭的守门人。总而言之,你是被人杀死的。”
无论哪种说法,星都无法给出意见,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谁杀了他。
星长久地凝视着画中的尸体:干瘪的脸颊,枯柴般蜷曲的手指,脖子挂着名牌,面部朝上躺在雪地里,胸口的疤呈现黑褐色,躯体之下是一扇若隐若现的圆形青铜门,门上显露出一只巨大的兽脸。
这样的死亡姿态,怎么看都带着一股不甘。
“能想起来什么吗?比如杀你的人?”杉木博士问。
他摇头,合上本子收进贴身的口袋。
“没关系,日子还长。”博士拍拍他的肩,转而对云岸说:“大家都饿得很,再点一份披萨吧,追加五瓶可乐。”
少年点点头,拽下耳机去柜台点餐了。
虽然这很令人吃惊,但你没有听错——他们现在正身处一家披萨店里,而且还是连锁品牌,“约翰大叔披萨”。一望无际的沙漠上有座红壳加油站,这已经是件很酷的事了,更酷的是加油站底下居然有一家披萨店。
本来他们开着车穿越沙漠,希望去往传说中有萨库瓦出没的“龙游之地”,没想到半途远远地看见一块亮红色加油站招牌,就在此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