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在脚下崩塌,玻璃碎片于夜色中纷飞,星在下坠,他求生欲极强地以湛风枪勾住了一根金属钢架,在半空中晃动。
整栋大楼崩塌得只剩下骨架了,所有广告牌与霓虹灯管违逆重力朝星砸来,星勉强避过,又往下掉了几段,钩住另一根钢架。
“你无处可逃。”只剩骨架的大楼内,肖万站在他对面,灯火在他身后虚化成一个个光斑。
星突然想起一个东陆古代的故事,故事中有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他一个筋斗能翻越十万八千里,却怎么也飞不出佛祖的五指山。
星深吸一口气,扔掉了手中的湛风枪,然后卸下了身上全部装备,将它们一起抛落。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中,所有武器都是虚幻的。肖万摸不准他的意思,以为他要投降了,谁知星突然纵身一跃,朝肖万扑去。
在肖万逃离之前,这位黑发狂战士已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两人朝高楼下的万丈深渊一并滚坠而去。
“疯子——!”
星听到肖万在耳边骂了一声,突然觉得很痛快。
既然逃不出那便一起毁灭吧,将这个虚拟世界的主人也毁灭,玉石俱焚。
3
/
长风起兮,四野无疆;
天之苍苍,谓我疏狂;
逝者奔流,何人同往?
雁北归兮,雪落大荒;
吟鞭去兮,日落烟长;
玉笛与马,不渡他乡。
......
梦中出现了草原,草原尽头是雪山,温和的阳光普照大地,浮尘飘散,苍星躺在原野上,穿着黑袍,戴着狼牙耳坠,湛风枪倚着一棵树斜放。他闭着双眼,感到风穿过发丝,十分清爽,太阳晒得眼皮暖暖的,空气里弥漫着果实的香甜。
歌声从不远处传来,清亮,如悬挂窗边的风铃。苍星微微睁眼,看见金色的长发,梁师衡哼唱着他们民族古老的歌谣,手指翻过书页。阳光下他整个人近乎透明,像是镜中的画面,或水中的倒影。
“梁......辰。”苍星微微动唇,努力看清那个人的想法使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长风起兮,四野无疆;天之苍苍,谓我疏狂;逝者奔流,何人同往?”
哼唱声依然在,金色的长发被风吹动,星意识模糊地抬起眼,落在视野中的金发男子正随性地哼着歌,手中削着一只苹果。
“嗯?你醒了?”注意到苍星,他停下哼歌,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凑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苍星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梁师衡,但他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赫利俄斯。
“你很吵......”他有些虚弱地说。
“靠,堂堂韦弗党首领来照顾你,还不满意?”赫利俄斯毫不留情地在他脸颊上重重拍了两巴掌,使他快速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夜蒲龙怎么样了?圣物呢?”星挣扎着问。
“我们赢了,苍星!”赫利俄斯在他耳边大声说,像对待一个耳背的老人,“我们击退了苏煌军,圣物也到手了,现在你在海文城医院,已经昏迷了一周多了!”
昏迷......?
等一下,星试着掐了一下自己,有痛觉,而且他还记得赫利俄斯,说明没有失忆。
“肖万呢?”他支撑着坐起来,问,“肖万·爱迪方斯在哪?”
“和苏煌一起撤离了。”赫利俄斯道,“我知道,那时候你被肖万带入了VR世界吧,还好我发现及时把你救出来,切断了你的脑机接口,不然你又该再次和新世界说拜拜了。”
赫利俄斯轻快地说着,把苹果削成标准的一片片,放进盘子里。
星环顾了一圈空荡又熟悉的病房,问:“其他人呢?”
“除了沙诺依旧失踪,其他人都平安无事。”
星呼出一口气。
这时,赫利俄斯的手机铃响起,他看了一眼,随即抄起外套,戴上鸭舌帽道:“我有点事先走了,接下来龙和弗兰卡会来慰问你。”
说着他便匆匆离开了病房,好像有什么急事。
病房里只剩下星一个人,他忽然感到胸口的伤疤一阵灼痛,解开衣服查看。只见那道已经淡去的疤痕突然又泛起红色,好像在预兆着什么。
好在他独处的时间并不长,没有过多胡思乱想的机会。没一会儿龙与弗兰卡便风风火火地撞开了病房的门,想必是得到星苏醒的消息一路飙着车来的,两人手中都捧着超大号礼包,还有一只玩具熊。
“哦我的老天,你竟然能活着回来!”弗兰卡夸张地说,给了星一个热情拥抱。
弗兰卡是韦弗党给星介绍的对象,以防星在新世界过着单身生活感到寂寞。弗兰卡确实蛮中意星的,或许她只是单纯地喜欢调戏这个古代人。
“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有没有受伤。”弗兰卡捧着星的脸左右端详,“嗨呀,怎么有点红肿?不过总体而言还是帅的。”
星心里想:红肿应该是赫利俄斯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