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赫利俄斯的观察,他很快找到了答案:索佩拉身上带着沙诺银鸽骑士的吊牌。在他们这次行动前,沙诺把吊牌交给了索佩拉,就是为了方便她随时启用圣物。
圣物只认吊牌不认人,这点赫利俄斯在雨林时已经有所体会。索佩拉现在极力护着圣物,却疏于对吊牌的守护,赫利俄斯见到她将吊牌扣在皮带上,现在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星吸引,吊牌处于一个随时可被偷袭成功的位置。
于是赫利俄斯默默地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星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朝他飞速一瞥,赫利俄斯指了指自己领口的位置,或许是多次合作的某种特殊默契,星意识到他说的是吊牌。
星在背后向赫利俄斯比了一个ok的手势。由他负责吸引索佩拉,赫利俄斯抢夺吊牌。
这几次的进攻星故意将手臂提高,迫使索佩拉暴露出腰腹的位置,赫利俄斯拿出光枪,暗中瞄准,计算轨迹,一般来说他只发一枪,但这一枪必须击中。
就趁现在!
赫利俄斯扣动机板,索佩拉听闻枪响,敏捷地侧身躲避,而这一下正在赫利俄斯的预判之内,光束擦着她腰侧而过,却叮咚一声击飞了沙诺的吊牌,吊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石砖地上声音清脆地滚动着。
赫利俄斯0.1秒便预测了吊牌的走向,索佩拉赶来之前已将其捡起。他半跪于地,手握吊牌低沉地喊了一句:
“Mergy!”
这同样是一道古语言灵,当圣物落入敌人手中时,用此言灵便可使圣物反噬敌人。这是圣物的特别保护机制。
反噬,永远是索佩拉的弱点。
只见被她佩戴在脖颈上的圣物忽而剧烈发烫,高温瞬间融穿了她的皮肤,在她美丽的缩骨间烙下一个深深的黑洞。
直到死前索佩拉才明白自己为何而输,她翠绿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赫利俄斯,好像恍惚间看见了梁师衡,那个她既厌恶又惧怕的人。她捂着喉咙,慢慢倒在自己的雕像脚下,红发披散开。
一代传奇女将就这样落幕了,在属于她自己的、开满红色蔷薇的展厅中。明日,或许苏煌就会将她的尸体清理干净,那些小学生依旧崇拜地购买着她的周边、与她的雕像合影。而女武神本人在三千年后的所有行踪,都会被全部抹去。
过了一会儿,星收了湛风枪,走到她的面前,想帮她合上眼睛。但索佩拉并没有完全死去,她以最后的力气抓住苍星的脚踝,说:“记住,这次不是我输给你......是输给了.......我自己。”
说罢,她仰倒而亡,脖子上的黑洞像一枚黑色蔷薇。
月光透过玻璃静悄悄地落下来,星轻轻地合上她的双目。
不知为何,星突然理解了梁师衡曾经常吟诵的歌谣:
人生在世,来如流水,逝如长风。
英雄无归,世人忘怀,今朝良宵,明日尘埃。
第54章 THE PI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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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夜空中云影徘徊,渐渐遮挡了满月的光辉,博物馆内浅金色的灯光显得明亮刺目。
星解下红发女子的项链,擦干净圣物上的血迹。
每一次取得圣物,他都没有任何激动可言,仿佛仅是机械地完成着使命。人们对他的期望与杀戮的罪孽一同背负在他的双肩,他便这样闷着头行走,慢慢地卷进三千年后的漩涡。
“苍星。”赫利俄斯在身后喊着他的名字,“把圣物给我吧。”
赫利俄斯伸出手,但苍星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
“怎么了?我们刚才的配合不是很完美么?”金发人造人笑了笑,注视着他的后背。
不知怎的,星犹豫了,一刹那他脑海里犹如电影蒙太奇般闪过许多对白。
「亚瑟尼亚是独狼、领袖,而你现在正被韦弗党当枪使,这不是梁师衡希望看到的模样。」沙诺曾说。
「赫利俄斯是个疯子,如果他得到圣物,会摧毁整个世界。」肖万·爱迪方斯说。
「你太容易被利用了...」
索佩拉的尸体就在脚下,手指不甘地蜷曲着,依旧握着那捆红鞭。星看着她鲜艳的红发,突然间想通了什么。索佩拉为苏煌做事,自己为韦弗党做事,他们都在现代人的掌控之中,结局又会有何不同?
索佩拉的归宿就是他的归宿。
但是...或许还是点不同的罢。
他又心存侥幸地想,韦弗党不是苏煌,他们有龙的爱伦坡酒馆,杉木博士养的小猫,每天早上,云岸骑着摩托车朝他打招呼,希斯维尔读书时眼里总闪烁着光...虽然沉默寡言,但星不是没有感情,他像个静默的猎人,坐在街角台阶上,偷藏着人世烟火中的点点温暖。当自己意识到时,他才发现这些温暖早已填满了空寂的内心,他比任何人都要重视羁绊,也比任何人都要温柔。
至于赫利俄斯,他们一起在古老的金字塔顶吹过风,一起在宁静的深夜喝过酒,一起在